“不用跳窗翻墻。”桃子打開念紅的衣櫥,說道,“我看到外頭有很多接人的車,咱們雇一輛,大搖大擺走出去。師父父,你可以走嗎?”
“可以。”容易睜開眼睛看到桃子手里的桃紅色紗衣愣住了。
“師父父,這件肥大些,你看看能不能穿?”
容易血氣上涌差點又吐出血來,忙穩住心神。
桃子看容易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說道:“師父父,這衣服挺好看的。師父父,我們不這樣出去,我們蒙著面紗,沒人能看出來是咱們。”
“蒙著面紗,豈不是更可疑。”
“不可疑,外面好多姑娘都這么辦,她們去客人家里,不愿意暴露自己和客人的身份,都是蒙著臉的。我剛才從外面回來,有很多蒙著面紗的女人坐車,一上車車簾就蓋得嚴嚴實實,里面什么也看不見。”
容易還是有些不情愿,但是除了這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過了一會兒換好衣服,桃子看著她師父父有點想笑,卻說:“你這樣挺好看的,真的,師父父。”
容易的眉頭皺的更緊,好像傷勢加重了似的,但是桃子知道并沒有。她扶著容易從側邊的樓梯下去,好在人多眼雜,他們又都蒙著面,沒有人注意。
到了門口,桃子攔下一輛車對車夫說道:“去影殺府。”恰好一個喝多了酒的好事之徒路過,嘻嘻一笑向桃子走過來,說:“原來影殺府也在這里找姑娘,不知是哪位大人點的?”
桃子知道這人是個醉鬼,也不想和他多牽扯,敷衍道:“你管得著嗎?”
那人卻不依不饒偏要掀開簾子看看是什么樣子的沒人,又嗚嗚哇哇撤了好些什么念紅如此多情種種不著邊際的話,聽上去像是念紅的癡迷者。
桃子不知,這位正是那位十分迷戀念紅的吏部侍郎二公子李玉成,因遠遠認出容易的衣服又聽桃子說去影殺府,便抵死糾纏,扯住桃子的衣袖怎么也不放手,突然車簾掀起來一個角,一顆繡珠飛出來結結實實打在那人身上,那人頃刻便愣住了,傻立在那里,目送著桃子他們離開了。
不多時,車子停下了。桃子問道:“怎么停了?還沒到呢!”
車夫說道:“前面就是了,影殺府方圓半里是禁地。尋常百姓誰敢靠近,會死人的。”
“那好吧。”桃子只好去扶容易下車,卻叫不應,不得已跳上車才發現容易已然失去了知覺,“師父父,師父父。”桃子推推他,沒有推動。
車夫有些尷尬不耐煩地問道:“你們到底下不下車?”
“那個,車夫大叔,能不能麻煩你幫幫忙?”桃子問道,“能不能幫忙把我姐姐背出去,她,她可能喝多了。”
“好吧,好吧,我就幫幫你。”車夫無奈道,“可是活不能白干。”
“知道了,你先幫我把他背出去,我立刻就付錢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車夫這才背上容易,卻說道,“啊喲,這姑娘可真沉。”
桃子心虛道:“你管得著嗎?我姐姐雖然沉,可是她瘦。”
“是是,可是這到底是你師父還是你姐姐?”
“既是師父也是姐姐,你怎么那么多問題?”桃子疑惑起來。
“好奇,問問。你對你這位姐姐可真好,我拉過好多你們這樣的姑娘,沒有見過這么好的姐倆。”
“是嗎?”桃子笑了,說道,“那是應該的,我姐姐對我可好啦!”
“原來如此。”車夫啞著嗓子說道,“那么,我若殺了你,他一定很難過吧!”一柄利刃宛如一條蛇纏上桃子的脖子,桃子已經感覺到匕首傳來的森森寒意。
突然一聲輕笑,緊接著桃子身后的人便軟軟地倒下去了。
“既然知道影殺府方圓半里是禁地,還敢在這里殺人,真是自尋死路。”
“老二!你去哪鬼混了!”桃子氣鼓鼓地看著梁景瀟。
“咳咳,怎么說話的師妹妹,你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怎么就不許我出去耍?”
“師父父都受傷了,我找了你半個晚上!”
梁景瀟收起玩笑的神情緊張道:“師父受傷了,這怎么可能,是不是被你拖累的?”又看了看問,“師父呢?這女的是誰?”
“這就是師父!你快扶著他,我支持不住了。”只見桃子正斜著身子,恨不得用全身的力氣支撐著。
“這是……噗嗤!”梁景瀟還是忍不住想笑,“師父一定傷的很重,可憐的師父。”
“別笑,不許笑,小心師父父聽見收拾你!”桃子頤指氣使地使喚梁景瀟,“你手腳麻利點,輕一點,穩一點。快點,等會兒還得去請大夫!”
“你把我當什么?隨便打發個小廝去就是了。”
“不行,師父父不讓外人知道,除了你我。”桃子說道。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別嘮叨我!”梁景瀟放下容易又匆匆去求醫。
不多久大夫看完后出來,桃子問道:“我師父父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老大夫瞪著眼珠子說道,“先中了毒,又受了內傷,一不小心那毒性就會入侵五臟六腑,你說怎么樣?
桃子聽完眼淚頃刻又涌出來:“那么我師父父豈不是死定了?””
“也不能這么說,我只是說如果不小心就是必死無疑,但是你師父內功深厚,他用內功護住了心脈,所以并沒有使毒性入侵臟腑,故而并無大礙。”
桃子擦擦眼淚,一臉無語:“大夫,你不覺得這樣大喘氣很沒有醫德嗎?”
“你,你!氣煞老夫!”大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說,“你師父還需要靜心調養,讓我說你這般劣徒少去他跟前晃悠,自然好得快些!”
“哼!庸醫!”桃子剛想進去看他師父父,又轉念一想,那庸醫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為了師父父能安心靜養,索性還是不要去了。
幾日后,容易傷勢漸愈,這本是好事,可梁景瀟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明顯覺得他師父的傷雖然逐漸好轉,心情卻越來越惡劣,致使他經常莫名其妙就遭一頓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