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桃子問。
“沒有房子怎么能結(jié)婚呢,可是我活到現(xiàn)在就這么個靠譜徒弟,總不能讓她去外面住?!比菀渍f。
可是桃子不是要問這個,她要問的是為什么要賣掉影殺府,為什么要讓她嫁人。
“很貴嗎?”狗寶繼續(xù)愣。
“也不是很貴?!?/p>
“那得多少錢?”
“你有多少錢?”
狗寶翻著眼睛想了想說:“有個三百兩吧……”
“那不夠?!比菀渍f。
“那得多少才夠?”狗寶問。
“看我的心情?!?/p>
楚雄最討厭被人鄙視,剛要發(fā)作,突然福至心靈,笑著說:“明白,明白。岳父大人,您就放心吧!”
“誰是你岳父!”桃子一巴掌拍在楚雄的后腦勺上,“你好好背著我?guī)煾父福撤€(wěn)當點。”
“這還用你說,我一定會的。”楚雄一臉正直。
桃子卸去身上的重負無比愉悅,哼著小調(diào)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卻不知身后看似風平浪靜的兩個人,正在進行著一場靈與肉的較量。
容易在桃子背上的時候故意提著氣,以輕身之術(shù)幫她減省一些重量,如今換成楚雄,他可是一點沒客氣,把所有氣力都加注在楚雄身上。楚雄走了沒兩步就走不動了,說道:“岳父,你看著挺瘦,怎么那么沉?”
“有嗎,不會吧,桃子剛才背著我走了很遠?!比菀渍f,“桃子,是不是?”
“是啊。”桃子停下來,點點頭。
“你年紀輕輕,這么弱?!比菀渍f著搖搖頭。
“誰說我弱!來來來,我背你!”楚雄滿頭大汗使使勁,還是沒站起來。
桃子眨眨眼,也覺得有點尷尬:“那個……要不,還是我背著我?guī)煾父赴??!?/p>
“也行吧?!比菀渍f著提起氣,桃子很輕松地背起他,又覺得有點奇怪,嘟囔道:“我?guī)煾父覆怀涟。倚诉@會兒感覺師父父比剛才更輕了?!?/p>
容易這才發(fā)覺,自己勁使過頭了,所謂輕身術(shù),可將百十斤的重量化為無形,如蜂蝶棲枝,飛燕穿簾,不著痕跡。雖說他并沒有修習到這個程度,但若全部施展,也足以令桃子發(fā)覺了,那可就沒意思了。
楚雄臉上有點掛不?。骸安恍?,我來,我可以?!?/p>
容易又卸了氣,整個人壓在楚雄身上,楚雄一發(fā)力,他就故意要跟他作對,這下沒留神露了馬腳,楚雄也不傻,立刻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卻什么也沒有說。
“狗寶,不要緊,我力氣大,我來吧?!碧易诱f。
“不行!沒這個道理,我是個爺們,怎么能讓你來!”
“有道理。”容易極其認同地點頭,“如果這點事都辦不成,那也太不像樣子了?!?/p>
楚雄氣鼓鼓的,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憋足了勁,大吼一聲“嘿!”,沒能站起來,“哈!”還是沒能起來,這個時候桃子也看出事情不對了,她不知道容易為什么要故意刁難狗寶,但是她覺得,既然是師父父的決定那一定是有道理的。但是他的腿上有傷,平白在這里耽誤那么久,又何必呢。
“師父父……”
“怎么?”
“還是先回家吧?!?/p>
容易的臉色有點難看,卻淡定地看看楚雄,淡漠地說:“是啊,你快點,我徒兒擔心我的傷,不能總這么拖著?!?/p>
“我!”楚雄咬咬牙,“我知道!”
楚雄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發(fā)誓就算是拼了小命也一定要把容易從地上搬起來,卯足了勁發(fā)力,突然背上一輕,整個人向前栽過去,容易晃了晃,幫他穩(wěn)住身子,埋怨道:“小心點,別摔著我?!?/p>
楚雄雖然憤怒,但考慮到容易是自己的半個老岳父,只好忍了。他鼓著腮幫子,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剛走到山谷邊上,突然聽到有說話的聲音。
“是蘇妞妞?!碧易佣浼?,一下就聽出來蘇妞妞的聲音。
“就在前面!他們就是在這前面掉下去的!”
“我還是覺得這里面有誤會,按你說的宋先生和突厥有勾結(jié),這怎么可能呢?”莫無晦說。
“她有沒有勾結(jié)我不知道,反正那個石書凡是你說的突厥的王子,宋如楠和一個藍眼睛的男人在保護他,然后他們打來打去,打來打去,就把桃子和她師父打下去了!”
景瀟在一旁聽著,直皺眉,悄悄拉著蘇妞妞去一旁說話,蘇妞妞癟著嘴,一臉委屈。
容易拍拍楚雄的肩膀:“過去?!?/p>
“我又不是騾子?!背塾悬c不高興,可是想了想又忍下來。
容易卻對他的“包容”視而不見。
蘇妞妞原本癟著的臉突然煥發(fā)出光彩:“桃子!是桃子!”
“蘇妞妞!”桃子也連蹦帶跳地撲過去,兩個人抱成一團。
“?。∧氵@沒良心噠!我還以為你死啦!你能活著回來,簡直太好啦!”
“我也以為我會死了呢!可是我竟然活下來了,你看,我是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桃子大笑。
景瀟的臉上也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氣:“我就知道,師父沒那么容易出事。不,沒那么輕易出事?!庇种钢K妞妞抱怨,“這家伙說你們墜崖死了,我怎么也不信?!?/p>
“是真的墜崖了!”
容易也點點頭:“是墜崖了?!?/p>
莫無晦問:“真的是宋先生害了你們?她勾結(jié)突厥?”
容易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沒有證據(jù),這事再說。我的腿疼得厲害,此時以后再說吧?!?/p>
桃子眨眨眼覺得他有點奇怪,那宋如楠明明就和突厥的那個亞力坤有一腿,可不就是有勾結(jié)嗎,可是師父父卻不說,莫名其妙,或許他真的是太疼了嗎?
桃子湊上去挽住容易的手臂:“師父父,很疼嗎?”
容易看他一眼說:“疼?!笨墒悄巧袂樽匀舻哪?,并不像是疼痛難忍的模樣。
容易看著桃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有些好笑:“想什么呢?”
“我在想,師父父你想好多?!?/p>
“我有腦子,當然想很多,你沒有,自然不用想?!?/p>
桃子翻個白眼:“才不是,我聽說有句話叫做庸人空自擾,意思就是人越傻想的越多?!?/p>
桃子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可以壓低聲音,周圍的人聽到直想笑,可是又怕影殺府的名頭,只好使勁憋著。恰好,莫無晦過來,笑道:“這位是容大人的愛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