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陛下的人。”容易說道,“況且如今的西林黨也不僅僅是當初舌頭官聚集的西林黨了,西林七杰中除了范志毅之外,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江湖中人可是不在乎齊王或者太師的。所以說他們兩個,誰都是,誰都不是,全都參與其中?!?/p>
“那如果說,西林黨是太師的人,為什么他們不擁護太師當皇上呢?”
楚雄翻個白眼:“你真傻,要是我是那個什么太師,我也不敢讓他們擁護我,齊王和皇上,還有皇上的兒子們都是一家人,按道理這個皇位怎么轉也輪不到太師來坐,除非他們窩里斗,把這個家搞散了,他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容易冷冷地瞪他一眼:“你年紀輕輕,心思卻很歹毒,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這種事太師也有可能做得出來,而且此事爆發(fā)以來齊王明顯受到了很大沖擊,如今的齊王可是低調多了?!?/p>
桃子點點頭,有點明白了:“師父父,我一直有個疑問,可是問了又怕你罰我?!?/p>
“說來聽聽?!?/p>
“嗯,現如今這太師和齊王各自為政,皇帝又不管事,那咱們就不給自己某一條出路么?”
“自然有,唯君令是從就是我們的出路?!比菀渍f。
“可是我看齊王挺好的,講道理又和氣?!碧易诱f。
容易冷著臉說:“你懂什么,這話休要在外人面前說?!?/p>
“瓦不算外人,”楚雄說,“瓦是桃子的相公,瓦是自己人。”
“你以后不許叫我媳婦!你也不是我相公!”
“為什么,你以前不是這么說的,你嫌棄瓦了?”
“我以前也這么說,反正你不許叫我媳婦!”
楚雄一副委屈模樣:“你原先說過愿意嫁給瓦,況且這是神石的旨意,你那時也說當個壓寨夫人是不錯的?!?/p>
“有這種事?”容易斜著眼睛問桃子。
“沒,沒有!絕對沒有!”
“有,你說話不算數,你這是……是叫……始亂終棄。”
“我怎么就始亂終棄!你別當著我?guī)煾父傅拿嬖┩魑?,”桃子忙向容易解釋,“師父父,我那是豬油蒙了心,我那時候小不懂事,說的話不能算數。”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比菀渍f。
“就是,瓦可是很認真的,瓦已經向神石發(fā)過誓了,就認你這一個媳婦?!庇謱θ菀渍f,“你也說,只要瓦湊夠了聘禮就可以娶她?!?/p>
桃子一聽說是容易許下的,立刻變了臉色,泫然欲涕的模樣:“我不想嫁……師父父,桃子以后都聽話,桃子要一輩子陪著師父父,你別讓我嫁。”
容易看向楚雄,面帶歉意地說:“你也看到了,這是大事不容兒戲,我也不能強求。”
桃子扭頭看車外的景色,賭氣不理他們。
一句無話,進了城竟然看到莫如蔓在城門樓底下等著,莫無晦看到她忙說:“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來看看?!?/p>
“看什么,有你什么事?!?/p>
桃子看見她惡狠狠地瞪自己,滿心里憋火,又覺得莫名其妙,便嘀咕著罵道:“瞪什么瞪,眼珠子瞪下來,給你姑奶奶我當炮踩?!?/p>
莫如蔓氣的臉色發(fā)白突然發(fā)作:“今回是你命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別難為我哥哥!”
“如蔓!不要胡說!”莫無晦斥道。
桃子登時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她師父父說:“師父父,她的意思是承認了是她要我的命吧?”
容易雖然剛才不在旁邊,耳朵卻很靈,點點頭說:“或許是。”
莫無晦令人把莫如蔓拉到一邊,自己則含著笑走過來,對容易說:“見笑,方才的事……也不只是方才的事,該說是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小妹頑劣任性,是我這個做長兄的管教不周,還望大人和桃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見識?!?/p>
桃子說:“我原本也不打算和她一般見識,因為我不知道是誰干的,誰知道她那么傻,她做了這種壞事又沒有成功,還要來告訴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這還用問嗎?她就是要告訴你,她是惹不起的,擺明了是威脅你。”楚雄說道。
桃子拍拍楚雄的肩膀:“咦,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聰明的嘛!”
“那當然,瓦可是野夫山的大當家,這種斗智斗勇的事情,老子見的多了,瓦們搶山頭的時候經常這么辦,有的時候搶山頭并不是為了要那塊地是要告訴他們,小爺要打你是手到擒來,給你留口飯吃是小爺我仁義,別給臉不要臉,這叫震懾?!?/p>
“哦……也就是說,她要震懾我。”桃子點點頭,又說:“我才不怕她,本來就是她先和我過不去,她不找我麻煩,我原本也不搭理她,她還想我怎么樣,難不成她要害我,還想我跪下磕頭求她饒了我不成?!?/p>
兩個人旁若無人,一唱一和好不熱鬧。莫無晦臉上掛不住,可他又能怎么辦,誰說他們原本就理虧。
“誤會,誤會。”莫無晦說,“小妹的意思是知道自己錯了,只是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和二位道歉?!?/p>
“她臉皮薄,我臉皮厚,我就該讓著她?難不成她的臉皮比我的命還值錢不成!”桃子又說,“我知道她煩我,也不怪她煩我,原是因為當初我不懂事,害她被人冤枉,她若為此耿耿于懷,我向她道歉就是了,可是今日我為從前陷害她的事向她磕頭道歉,她也要為了害我性命的事向我磕頭道歉,如此便算兩清。”
說著當街跪下脆生生地說:“莫姑娘,桃子錯了,桃子原來不該冤枉你偷東西,敗壞你的清名,請姑娘原諒?!闭f完磕三個頭,起來說,“該你了?!?/p>
莫如蔓哪里肯當街磕頭,使勁往她哥哥身后躲。
容易淡淡地看了莫如蔓一眼說道:“莫公子殺伐決斷果然非同一般,即便對親妹妹也如此的——一視同仁。”
莫無晦深深地看著容易笑道:“莫家家訓如此。”
“是嗎,我卻聽說莫家家訓是遠離朝廷權勢紛爭。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莫公子還是要把老太爺的話記在心上?!?/p>
“有勞容大人提點?!?/p>
容易見他如此,也不便再說什么,笑了笑說道:“孩子們的事,不過是鬧著玩沒輕重,道個歉也就罷了?!?/p>
言下之意,只要莫如蔓肯磕頭道歉,那么小刀的事就再也不追究,莫無晦不傻,這是再好不過的,他只是個商人,再有錢有勢也抗不過官,更何況是影殺府這樣的官中“惡霸”。也顧不得他妹妹的顏面,硬將她拖出來,給桃子磕了三個頭,才算罷休。又笑著說了些“改日還要請幾位來家里做客?!钡目吞自?,如此言笑晏晏,各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