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酒樓轉眼開了半年,每日里,上官晴閑時就唱歌,興致好時還和綠煙一起下廚弄一些屬于二十一世紀的小食,那知南宮樂那家伙竟吃上癮了,三天兩頭的粘著上官晴要她賞點好吃的。有時上官晴實在是受不了他的粘,朝暗夜打打暗號,暗夜就將那家伙點了穴道定在原地,吃了幾次虧后,南宮樂一見暗夜的身影過來就忙跳開。日子就在打打鬧鬧中平靜的過著,誰也沒再提起云霄,仿佛沒這個人存在一樣,只是上官晴在夜半人靜時總會唱一些憂傷的歌,三個男人躲在暗處聽著,陪著她一起傷心,卻是誰也沒法去安慰。
和平常一樣,上官晴在酒樓靠欄桿的位置為光顧的客人唱著小曲,暗夜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趙謙不知去了何處,南宮樂前后跑著忙著招呼客人,見暗夜酷酷地在一邊,禁不住怨恨起來。
“暗大少爺,你就沒看見我忙得要死要活的,就不能移動一下貴腳,幫幫忙嗎?”
“我不會!”簡單明了的三個字,把南宮樂氣咽了。
“你不會?哦,我就會?我就是天生店小二的命啊?”拜托,他怎么說也是南宮世家的少主好不好,他更不會啦,要不是為了上官晴,他才不受這份罪。
暗夜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最終說出一句話,氣得南宮樂跳了起來。
“嗯,是不像店小二的命,是采花賊的命。”
“暗夜!”南宮樂咬著牙。
“怎么?想打架?你打得過我嗎?”
難得一次暗夜的幽默細胞那么發達,上官晴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上官晴一笑,南宮樂氣也消了。
“咦,晴兒笑了,算了,就算是為了討晴兒一笑,不跟你計較了。”回頭一看,趙謙掌柜的位子上還是空空的。
“這姓趙的小子也不知跑那去了。”正說著,趙謙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走到上官晴面前。
“晴兒,剛剛燕都來信,云霄病危!”
上官晴剛彈著的琴弦應聲而斷,一時呆住了。
南宮樂收起了嘻皮笑臉,立刻將客人的酒錢雙陪歸還,將店中還坐著的客人一個個請出了酒樓。
“你說什么?”不敢相信的再問一次,許是她聽錯了。
“晴兒,云霄病危!”
“呵呵,趙謙,開玩笑拿其他,怎么可能?”身子搖搖欲墜,暗夜雙眉一皺,把她扶住。
“這是澤剛剛給的快信,錯不了,具體為什么會這樣我也不大清楚,霄,他想見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淚水止不住的掉下來,心痛得無法呼吸,怎么可能,那么一個健康俊朗的男人,怎么可能半年之間說病危就病危了呢?這,是他在報復自已么?
亂了心思的上官晴只想馬上見到云霄,問清他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已,這半年,他究竟是怎樣過的,怎么能這么就離開,是想讓她帶著遺憾過一輩子么?
“趙謙,我們馬上回京。”晚上,怕是連他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趙謙點點頭。
“好,我們馬上回京,暗夜,南宮樂,你們是和我們一起回去,還是留在這?”
“我不放心她,一起去吧!”暗夜心痛地看著上官晴,南宮樂看了看上官晴。
“我留下,綠煙丫頭也需要人保護,再說,如果那邊的事結了,你們要回來也好有個點落腳。”
三人說走就走,只收拾了幾件隨身的衣物,上官晴輪流和趙謙暗夜共騎一馬,三人兩馬沒日沒夜地趕路,終在三天三夜后趕到了燕都。
逸王府中彌漫著一種沉得的氣息,隱隱傳來陣陣女人的哭泣聲,那是逸王府中的侍妾在為自已往后的命運偷偷哭泣,一下馬,顧不了其他,上官晴半倚在暗夜懷中來到了云霄的臥房。
一見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云霄,忍了幾天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
“霄,晴兒回來了,晴兒回來看你了!”輕輕地撫上他消瘦的俊臉,上官晴心如刀絞,她的云霄哦,怎么會這樣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霄,你醒醒,晴兒回來了,是晴兒回來了!”嗚咽著,淚無聲地掉下來。
“晴兒,你不要太傷心了!”龍澤遞了塊手帕給她,上官晴沒有接,抬起頭問龍澤。
“皇上,云霄怎么會成這個樣子的?”
“唉,你走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歡,本來你走的那天他就已是郁結在胸,當場吐血了。后來我讓御醫來為他醫診,他卻一個都不讓看,全部給趕了出來,只讓人畫了你的畫像,掛在他的房里就這樣天天對著,念著。他是存了心要把自已往死里趕啊,不出半年,他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御醫剛剛來過,說他的求生谷望很低,怕是……怕是不行了!”龍澤嘆了口氣,云霄是他生死與共的兄弟,他貴為天子,卻也回天無力。
“不!他怎么可以這樣?霄,你不能這樣,你如果就這樣走了,你教晴兒如何過得了剩下的日子?霄。”伏在云霄身上痛哭著,呼吸間盡是屬于他的氣息,他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對待她?
“皇上,老臣請來了一位神醫,皇上,逸王爺有救了。”龍沐大叫著大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俊美的少年。
“晴兒,你回來了?”一見上官晴,龍沐又驚又喜,他的女兒哦,終于回來了。
“爹!”上官晴臉上掛著淚痕,龍沐一把擁住了她,第一次以一個父親的身份這樣擁抱她,上官晴的淚流得更兇了。
“莫怕!莫怕!晴兒,莫哭!看看,爹請了誰?百草谷里的白神醫,這回逸王爺有救了。”
上官晴這才看清來人,那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子,一身白衣臨風飄飄,俊美如玉的俊顏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輝。上官晴一把朝那個跪下。
“白神醫,上官晴這一生從沒求過人,這一次求你了,你一定要救他!”
“晴兒!”趙謙和暗夜心痛地看著她。
“起來吧!能不能救得看他的造化。”扶起上官晴,那白神醫走到了云霄床前,搭著他的手脈了一會。
“救倒是能救,但是……”
“神醫要什么藥盡管說,朕就算是找遍天下也要找到這藥來救我義弟。”
“呵,這藥怕是找到了,也來不及了。”
“神醫,霄的這個病到底要怎么治?”上官晴擦干了淚,這個白神醫應是能救云霄的,只是,這藥究竟是什么,要這樣的難尋。
“聽好了,首先,但找到幽谷血蘭為引,但這血蘭仍圣物,百年難得一遇,怕是來不及摘回來了。”
“那,如果是吃過血蘭的人的血呢?”上官晴試問著,她曾用自已的血救了暗夜,說不定可以救得了云霄。
暗夜一聽上官晴這話,已知道了她的意思。
“晴兒,不要!”上官晴深深地看了暗夜一眼,微微一笑。
“暗夜,我一定要救他,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換。”
白神醫嘴角微揚,這女子有趣得緊。
“嗯,若是之前吃過血蘭的人的血,一年之內可以有這個功效。”
上官晴笑著望了云霄一眼,他有救了。
“但,單有這個還不夠。”那白神醫的一句話,又把上官晴和眾人推向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