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玉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邊哭邊向大廳上冷漠的皇帝和皇后叩頭,叩得額頭上血跡斑斑,上官晴無言地心痛著,也許,這皇宮中,真真正正為著她的,也就只有小玉一人了。
“小玉,別這樣!快起來!清者自清,記住,你是上官晴的妹妹,不要輕易向任何人下跪!”被兩個侍衛兵一人一邊捉住,上官晴想去扶起小玉,卻動彈不得,她可以丟了性命但絕不能丟了尊嚴。一句“清者自清”一字一句,清脆有力,有如一把刀,尖銳地刺入每一個人的心中。
“小姐!”小玉停了下來,抬頭望著上官晴,她家小姐的嘴角,依舊是那一抹風淡云輕的笑,抹了抹淚,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上官晴微微一笑。
“這才是我上官晴的好妹妹,小玉,我念首詩給你聽好不好?”
“詩?!”小玉呆了,在場的人也都呆了,這樣一個纖纖弱質的女子,面臨如此的劫難時,卻是不哭不鬧地說要念首詩給別人聽?
小玉點了點頭。
“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夸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王冕的《墨梅》,是此刻的她多好的寫照啊,“不要人夸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不知,在這里,是否真的會留下安晴公主上官晴的一笑呢?
念完之后,綻開一抹淡若清水的笑,抬起頭朝那兩個捉住她們侍衛說。
“兩位大哥,上官晴弱女子一個,跑不了也不會跑,請你們放開手,好嗎?”
不卑不亢地一句話,讓那兩個侍衛微微愣了神,想放開她!卻又不敢,只得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座上的皇帝,皇帝點點頭表示同意,兩人這才放開了手。
雙手重獲自由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先是朝皇后一拜。
“皇后娘娘,您對上官晴的好,上官晴記在心上了,我知道,這母子之情比什么都來得重要,如今,上官晴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再見著您了,請受上官晴一拜,感謝你這半個多月來的照顧!”
皇后抹了抹淚,別過頭,只用哭沙了的聲音回應著上官晴。
“晴兒,別怪母后,天下有那個母親不為自已的兒女著想的。”剛剛,晴兒對她的稱呼都改了,不再是母后,而是用了皇后娘娘,這是否意味,她的心,已是冷透了呢?
淡淡一笑,再向皇帝一拜。
“皇上,我知道現在上官晴說什么對于你們來說都是廢話,既已是認定了上官晴是個禍水,是個壞女人,那么,請要殺我時殺得干脆一點。但,兩國的百姓是無辜的,他們沒必要去承受這個戰亂之災,請不要傷害到皓月的逸王爺和趙謙!他們倆在皓月王朝的地位想必皇上也清楚,一個上官晴,就足已將這兩國的傷痕彌補上了,若是再加上他們,只怕是鳳鳴從此就要多災多難了。皇上是一代明君,你與娘娘都愛民如子,想必,上官晴的這翻話是值得你們二老深思的。”
皇帝沒料到上官晴不為自已辯護,卻只是將一些利害關系擺在了他的面前,她處處為兩國的百姓著想,這樣的一個女子,若不是他的痕兒真的失了蹤,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這個如水般的女子會是最終的禍端。
“這個朕記下了!你還有什么話說。”語氣明顯地緩和了很多,他,也許可以為她留條后路,畢竟,痕兒深愛著她,若是他回來后見不到上官晴,他會不會跟他這個父皇急呢?
抬起頭,清盈盈地眸子里盡是坦然,嘴角帶著一抹笑。
“上官晴有一個要求,請皇上放我妹妹小玉回皓月,她本不該陪我受這份罪的。”
“小姐!”小玉流著淚,撲到上官晴的面前跪了下來,她的小姐,生死關頭沒有想到自已的安危,卻一心只為著她著想。
“小玉好也不去,我們說好了的,不管小姐去那,小玉都跟著的。”
“唉!”嘆了口氣,將小玉從地上扶起。
“小玉,我到那都能帶著你,唯獨這次,我不能帶著你了,乖,聽我的話,自已回皓月去,回宜王府,我娘和我爹,以后還要拜托你照顧呢,記住,你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爹娘的女兒,上官晴對于二老是不能盡女兒的孝心了,你要幫我,幫我為二老盡一個女兒該盡的孝心,好嗎?”
“不!小姐,小玉不要,小玉只要跟你在一起!”小玉搖著頭,拼命地哭著,她知道,小姐這是在找一個借口讓她回皓月回得心安理得,可是她那里知道,要她眼睜睜地看著小姐送死而獨自逃生,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冷下臉來,重重地甩開小玉的手。
“小玉,你是不是不聽我的話了?”
小玉搖搖頭嗚咽著,她的小姐哦!要她怎么能離去呢?
看著主婢兩人的疆持,皇后走了下來,拉住小玉的手。
“晴兒,你放心!小玉我會幫你照顧好,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痕兒能平安的歸來的話,我會求皇上不要難為你,你放心!”
不是放過不是赦免,而是不要難為,呵,皇后的這話說得可進可退,但,這已是她對她最好的眷顧了。
“上官晴謝過皇后娘娘了!娘娘放心,就算是上官晴丟了這條命,我也會讓風無痕平安歸來的,這,是上官晴欠他的。”
說完這一句,瀟灑地轉身,身后跟著兩個侍衛,陽光下,她一襲的白衣隨風飄飄,似是隨時會乘風歸去的仙子一般。
“小姐!”小玉哭得差點暈厥過去,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晴一步一步遠去。
楊雪影,連書兒與蘇若依相視而笑,終于,將這個最大的敵對除去,上官晴這一去,無論是生帶是死,她都將永遠不能重回太子妃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