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成姍姍道來,不加任何色彩,絲毫沒夸張,就是講到妍姍那一段跳過去了。
“你是有錢人嗎?”妍姍傻傻地問,她聽他講了那么多,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了,肯定非富即貴,卻還這樣問。
尹洛成目不轉睛地盯著妍姍:“你說呢?”
“那后來你的公司怎么樣了?”妍姍對他后來的發展倒是很好奇的。
“好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會來看你的!”尹洛成拋下這句話,未等她說話,便轉身離去。
他說明天還來看她,妍姍心里有點欣喜的,繼而一想,自己為什么要欣喜啊,不過是朋友。不知道兒子天俊怎么樣了,妍姍一想起兒子,就滿是惆悵。
晚上,妍姍做夢了,夢見自己飄在天空中,兒子天俊在茫茫的黑夜里奔跑,哭著喊著媽媽,地上滿是骷髏頭,地上不時地伸出白色爪子,要把天俊拉下去,天俊拼命掙扎著喊媽媽。
妍姍想救天俊,可是她怎么也無法到達天俊的面前,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天俊一點點地往下陷,直到被地上的土湮滅,妍姍撕心裂肺地喊著不要……
妍姍驚醒地坐了起來,黑漆漆的夜,只有寒風刮著窗外樹葉的聲音,呼呼地,妍姍心里發毛,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早上,妍姍早早地吃過早餐,百無聊賴地盯著天花板,妍姍想起了從前從前的很多事,想起了自己艱苦的童年,枯燥的少年,還有被冤枉成小三的歲月,開心的,不開心的,妍姍心里一下子開心,一下子難過。
日子過得真是快,一眨眼就這么多年過去了,妍姍很想病快點好,去看看三姐姐,回家看看嫂嫂,現在嫂嫂帶著幾個孩子一定很忙很辛苦吧,也很想看看侄子們,還有叔叔伯伯們,很久沒回娘家了,妍姍感慨著過去的歲月,也迷茫著未來的日子。
“閨女,你怎么樣了,還好嗎?”妍姍抬頭一看,是父親和母親,互相攙扶著出現在門口,房門是開著的。
“父親,母親,你們來了!”妍姍出嫁前甚少和父母交流,太過親切的話是說不出來的,妍姍看著父母花白的頭發,他們真的老了,妍姍趕忙下床去攙扶他們。
“不不不,閨女,你躺在,身體要緊!”妍姍的父親急著說道。
妍姍的母親坐在病床上拉著妍姍的手:“兒啊,你受苦了!”
妍姍搖搖頭:“家里還好嗎?哥哥嫂嫂們還好嗎?”
“誒,不好啊,不好,你父親跟我都老了,你的哥哥他們在爭土地,爭房子,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就打架了,你父親跟我都管不了了哇,老骨頭了,說話沒人聽,沒威信了!”妍姍的母親有點嗚咽。
“我說你能不能別在妍姍面前說這些,這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妍姍的父親瞪著妻子說道。
妍姍看著母親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那雙手上都是老繭,手背和手指都有凍裂的痕跡,從前母親在街上賣粥的時候,手都沒有這樣傷過,難道母親一把年紀了也那么辛苦地干活嗎?
這雙干裂的手,冰冷的,卻讓妍姍感受到了無限的溫暖,曾幾何時,妍姍多么希望母親能好好地跟自己說說話,說說貼心的話,多希望母親抱抱自己,但那是奢侈的,直到出嫁后,母親才會愛憐地看著自己,握著自己的手關心自己,想著想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閨女,你怎么了啊?別哭啊!”妍姍的父親急了,瞪著妻子說道“都說叫你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了,都把她說哭了!”
“不,父親,我這是開心啊,只是,母親,您的手!”
妍姍一說,母親趕緊把手縮了回去,兒子們這兩年鬧得不可開交,又聽不進兩個老家伙的話,在這之間左右為難啊,他們都想不到昔日兄弟情深的兒子們,會為了田地而爭吵不休,平均分不就好了嗎,還吵,個個都覺得自己為家里做的貢獻多,理應多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