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晏溪推掉了一切應酬,包括與展巖的約會。每次她都找各種理由不與展巖約會。她似乎學會了每天準時下班,然后在家陪著塵塵。
塵塵也由最開始的抗拒,轉變成默默承受。晏溪不管為他做什么,他都接受,卻沒有和晏溪說過一句話。晏溪也沒有勉強,一切都只是在默許中進行著。
這天,晏溪寫完報告,看到塵塵還在看著電視。看了他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動靜。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說話,他是不會說話的。
“塵塵,該洗洗睡了。”說完這句,她自是去準備一切了。
在她轉身的時候,塵塵望向了他的背影。這個女人,終于對自己好了。這些天,很平靜,卻也沒有生氣。那種沉悶的氣息仿佛能讓人窒息。
然后是她給他洗頭,洗澡。重復著每晚都要做的工作,仔細的打理著他,然后遞上睡衣和毛巾,才轉身走出了浴室。
塵塵只是穿好了睡衣,拿著毛巾走到晏溪的面前,沒有開口,只是把手里的毛巾遞回到了晏溪的手上。
晏溪好脾氣的接過毛巾。塵塵則是坐沙發上,纖身覆上他的發絲,輕輕的揉著,擦試著他頭發上的水氣。
連續幾天沒有和晏溪說話的塵塵,只是一臉專注的看著晏溪的動作。
那樣平靜的面孔上其實是帶著隱忍的。他是故意的,只是想看看她能為自己做到什么樣的份上,想衡量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那一場賭注?難道她要盡的只是對他這個身份的責任?
他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那并不是很如意,可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
這些天,她極力對他好,事事依著他順著他。就算他不說話,她也就陪著沉默。他在她心中應該還是有份量的吧?不然為什么可以為他做那么多?
其實,每次看著她生澀而又竭盡全力的討好自己,哄自己開心,他的心都壓抑不住的狂跳。他只是想要她認清他在她心中的份量。
如今,他卻再也沉默不起來了。他不忍心那樣對她。
“溪,你會笑嗎?”一直不曾開口的塵塵突然問了句。
晏溪的手瞬間僵在了他的頭頂。這可問住她了。她還會笑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笑。只是笑這個字已經不存在在她的記憶里了。
緩了一下神,然后才開口回答道:“不會。”回答的聲音很輕很輕。
“每個人都應該會笑的呀!”他望著她,閃動著無辜的大眼睛。
晏溪差點兒迷失在那樣的眼神里。那樣的眼神看起來好清澈,就像一個稚齡的孩子一樣。
“我忘了該怎樣笑了。”他的頭發已經差不多了,她收起了毛巾。
“像我這樣笑呀!”塵塵雙手裂開了自己的兩個唇畔。那樣子很滑稽,也很可愛。
晏溪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她很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他想看到她笑的樣子,所以這一次還是由他來逗她。他發現了,就算她對自己百依百順,那張小臉上永遠都只是平靜。開心也是平靜的,傷心也是平靜的。在她的臉上,除了偶爾蹙起的眉頭,似乎看不到喜怒哀樂。
他不喜歡這樣的她!讓他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