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尋至商隊后便再次啟程出發了。出了朝露縣之后商隊開始北上,先后通過了房華縣,燕來縣,現在往天長縣趕去,轉眼卻是過去了二十多天了。
倒是每次路經縣城,李道長總是會跟管事打聲招呼,然后去各個藥房醫館走一遭。
二小雖然有些好奇,卻有沒有多問,只是暗暗想著老騙子若是想要去賣假的仙丹啥的,自己要不要幫忙呢?自己幫忙了,要不要跟老騙子多要幾份糖人呢?
實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古人誠不欺我,二小心里倒是完全想過賣假藥這件事是好是壞。
不過以老騙子的習慣來看,估摸著是想選幾樣強身的藥,隨便整理下去當補藥賣給那些富人,就跟前幾日聽到的叫賣十全大補丸一樣,本質也就是幾種清熱解毒的草藥糅合在一起罷了,吃了沒什么太大好處,嚼兩顆也沒啥壞處。
畢竟現在這年頭太平,富的人多了起來,富人有了錢自然更珍惜生命,說不定這假藥還能賣的比較好呢。
二小正沉浸在靠著賣“仙丹”發家致富的美夢里,突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二小一驚,回頭一看卻是徐姓男子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小道長,想啥呢?還在想前幾天遇到的那個女俠?正好趁著中午吃飯休息的時間來跟我好好說道說道,那女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有無良配啊?”
二小撇了撇嘴:“說了人家只是問個路,你說你好歹是個江湖人,能不能有點江湖人的樣子,連劍都不給摸,就知道女俠女俠。”
“來來來,劍拿著,隨便摸,只要你給我講講那個女俠,講完之前這劍隨便你摸。”說著說著徐姓男子就將劍解下直接遞給了二小。
二小也沒有客氣,接過來隨便揮舞了幾下,倒也沒有其他動作便將劍還了回去,“第一次見你和那一口刀的矛盾,還以為你是個高手,沒想到一見到獨行的女俠就變成了這樣,實在是沒有高手風度。”
徐姓青年也不反駁,咧了嘴笑了笑“你說我行走江湖天天跑圖啥,不就想帶個女俠回家嗎。要不然娶個嬌滴滴的小姐我得煩死,不說這個,你快再給我說說那個女俠。”
暗暗將徐姓男子與霸王槍進行一番比較后,二小一臉嫌棄的丟出了一個白眼:“你這個人真的跟我心里的江湖人差別有點大,她也就問了下去天長縣的路,那天你不也站在旁邊了,她說啥你又不是沒聽到。”
徐姓男子心急道:“話不能這么說啊,你看街上那么多人,偏偏就只跟小道長你問路,肯定有什么原因。這樣,你告訴我,我就教你練劍,怎么樣?”
二小聽著心中一動,但他倒做不出為了幾招劍法就隨意去哄騙別人。
可以看出在老騙子耳濡目染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上,二小的造詣還是不夠啊。只能答道:“我倒是想學,那女俠確實我不認識啊,怎么告訴你?”
聽完二小的話,徐姓男子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垮了下來,“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哎,你說我這么玉樹臨風的帥氣少俠站在那,那個女俠怎么就沒過來問我反而問你個毛沒長齊的小屁孩呢?真是惆悵啊。”
二小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還好沒找你搭話,像你這種眼睛就掉在女人堆里的,我要是女俠我也看不上你!再說了,誰是小屁孩啊,我已經11歲了好不好。再說我小屁孩,我下次看到你跟人家女子搭話就去拆你臺,把你的事跡都講給人家聽,倒要女俠是信我這個小屁孩還是信你?”
二小特意在小屁孩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哎,別介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小祖宗,你可千萬別這么干。你是不知道,現在那些女俠客里,一旦哪個男俠客有了啥負面問題,不管是真是假,傳的比什么都快。你要真這么干了,我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帶個姑娘……”自知失言的的徐姓青年苦巴著臉,倒是沒有了下文。
二小倒是沒有在意,笑嘻嘻的說道:“繼續啊,后果咋樣再多說一點,你倒是說完啊是吧。”
徐姓男子倒也不好跟二小這個小孩子計較,只能苦笑著想如何把二小打發了去。只是看這孩子年紀不大,卻不像是個好糊弄的,他又不愿和一個小孩子過分計較,實在是頗有些頭疼了。
“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咋樣,你教我怎么用劍。就每天中午休息時間教我就行,一直教到我們抵達天長縣,怎樣?反正就幾天路程了,也花不了你太多功夫,若是到時候再遇到那個女俠,我也可以幫你說幾句好話。”
“……好吧。”內心盤算了一下,這樣能打發掉這個小麻煩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沉默了半響之后徐姓青年終是答應了二小這小小的要求。
“既然答應教你,我就會以我自己的標準去教。但你若是達不到要求,可別怪我說我沒教又或者嫌太苦。”答應了之后的徐姓青年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沒有了之前那種嘻嘻哈哈的感覺了
“那當然。”二小倒是沒有什么異議。就像為了一季收獲需要每天下田去勞作半年一樣,練武這種事自然也是需要付出辛勞與汗水的。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開練。來,我們從最基本的開始,來你挑根樹枝,看你這樣子以前也沒學過劍法吧,我們就從拿劍的姿勢開始。”這徐姓男子倒也雷厲風行,絲毫沒有拖沓的意思,直接就開始教了起來。
因為二小沒有學過劍,徐姓男子也不急,只是從基礎的劍法基礎邊教邊講:“劍法繁雜,但最基本的招式不會變,這刺、劈、撩、掛、云、點、崩、截便是所有練劍之人需要掌握的基本功。今天我們便從這刺開始。”
說著便擺出了刺劍的基本架勢,讓二小模仿著做,“初學劍就不要想太多,姿勢一定要正,先立正持劍,沒劍就拿這根棍子先練著,我這鐵劍重了點,來,左腳左側邁出,跟我學,右腳上前弓步,對,直接刺出。這叫弓步直刺,算是刺這一類比較容易上手的一招。”
演示了兩遍之后,徐姓青年便讓二小自己練了,而他自己則在旁邊不停的糾正二小動作不規范的地方。
“你這又錯了,你別把這根棍子當棍子用,你要想象這是一把劍,刺的時候記住那個感覺,對,就是這樣,身子再低一點,對……”徐姓青年倒是沒有糊弄二小,很用的一遍遍教著。
等休息時間快結束了,徐姓青年便讓二小停下來了,道:“我怕教快了,到時候分開了你會一直練的錯誤的動作,雖然現在開始練劍有點遲了,但我不能毀了你學劍的路,只有等確認一招練好了我才會讓你練下一招,所以你能學多少招就看你自己了。”
“恩。”二小應了一聲,青年說的在理,也能看出他是真的教,不然隨便教自己幾招讓自己隨便練不是更輕松嗎。
所以這回能學多少真的靠自己了,想到這里,二小更加下定決心好好練習了,回車的路上還不停的比劃著刺出的動作。
等車了開始上路了,二小還不停的比劃那個刺法,初次學劍,雖然有些枯燥,倒也能堅持的住。
李道長看了沉浸在練習中二小一眼,“你想學劍?”
“恩!”二小的回答很堅定,“我想成為一名劍客,然后去……去看一看江湖到底有多大!”
“既然想學,那就學吧,不過去江湖看一看。”李道長輕輕一笑,“倒是有些懷念啊,我當時,好像是因為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才決定當一名劍客吧……”
道長的喃喃自語的后半句,沉浸在練習中的二小倒是沒有聽到,若是他聽到了,估計會很開心吧,因為這樣就不用擔心沒人教自己學劍了吧。
看著二小認真的樣子,道長真的不忍把事實告訴二小。
“哎,讓他練吧,難得這孩子有興趣,雖然他以后基本無法用劍對戰,練劍下磨礪心志倒也不是什么壞事。現在看來,讓他練《道明經》倒是苦了他啊……”李道長心中思緒轉過千萬遍,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只是靜靜看著二小練著劍。
二小對旁邊的師傅內心活動一無所知,每次練習一次,他總覺得自己離江湖又近了一步,為了可以成為一下俠客行走江湖,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練劍的時候,那個教他練劍的男人也在注視著他。
晚上扎營的時候,二小練的更加勤奮了,吃完飯練了一遍內功,便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刺,收,刺,收……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大家都準備休息了才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二小感覺自己的右邊胳膊脹痛的厲害,吃完早飯運完一遍內功后才覺得舒服了一點,正待他準備繼續練習時,卻被李道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