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騙子看二小這樣子,瞬間手足無措了起來。當年他自己面對生死危機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么緊張過,二小是被他當做孩子養的,現在鬧了這種事。
不僅是把二小的真氣不知道怎么整消失了,現在二小好像身體又出問題了。老道士自責的錘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看著二小痛苦的樣子,老騙子不禁站起來,焦急的走來走去,他又不敢冒冒然再去用真氣去摸清二小身體的情況。剛剛就是用真氣在二小經脈內轉了兩圈,一下午都沒事的二小突然發生這種情況。
老騙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著二小的臉色逐漸漲的通紅,頭上細密的汗珠顯示二小此時在承受著劇烈的痛苦,甚至痛到已經發不出吃痛聲的地步了。
鐵青著臉的老道一把將二小抄起背在身后,因為焦急而有些混亂的思緒稍稍清醒了些。自己沒辦法,那就找有辦法的人!
沒有再猶豫,老騙子將偏著頭看著二小漲紅的臉和頭上暴起的青筋,不再留力,用力一踏,直接竄了出去。
進到縣城時已經月上半空了,老騙子的腳下仍然沒有半刻停歇,直接奔向了最大的醫館。
到了醫館門口,也顧不得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經休息了,直接大力的拍起了大門。若不是顧及到一會還要請大夫給二小看看,心急如焚的老道士估計能直接把這座醫館給拆了。
這半夜過來,二小的臉色已經從漲紅變的蒼白,小臉上不停的有汗珠緩緩滑落。看的老騙子一陣心疼,他已經無比后悔讓二小學紀絕了。
當年,他是抱著隨便試試的心思讓二小去練道明經,但是這十多年來,這個調皮的孩子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一直孤身一人的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身后多起了一條小尾巴。
敲了半天,終于有個小廝急急忙忙的打開了門,這種大醫館估摸著也知道深夜肯定是急事才會如此激烈的喊門。
所以小廝雖然有點不高興,但看到臉色雪白的二小以后還是把二人領了進去。
后堂的郎中杜大夫巡視完了,剛回屋打完水梳洗完畢準備休息,聽到外面有情況立馬穿上衣服跑了出來。
老騙子看到大夫出來,趕忙將二小從背上放下,“大夫,快給這孩子看看吧。”
杜大夫看到二小還在忍受著疼痛,也沒有多話,直接就將一只手搭上二小的手腕處,另一只手開始檢查起了二小是否有什么外傷。
片刻之后,杜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老夫行醫三十余載,第一次見到這種奇特的脈象,一會強勁有力,一會又細若游絲,這種脈象一般都是出現在練武多年的武者身上,在一個孩子身上出現,倒真是第一次見。”
老道士焦急的轉來轉去,“我看這孩子應該是疼的厲害,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做了,還望大夫盡力施為,日后必有重謝!”
進了醫館后焦急的老騙子才稍稍冷靜了些,雖然還是很急,但是已經開始思索之后該怎么辦,而不是一味的著急。
杜大夫定了定神,從銀針包里取了幾根短針,“無妨,若是排除是個孩子的情形來看,應該是體內的真氣與經脈在互相適應,所以會造成這種脈象變化不定的情況。”
定了一會,杜大夫又接了一句,“你是不是給這孩子吃了什么大補的藥?算了我先用銀針定住他的穴道,至少能讓他舒服點。”說罷,幾針熟練的在二小背后的穴道上扎了進去。
聽完杜大夫的話,老騙子瞬間臉都青了,看來真的是哪個藥有問題了,看著二小的樣子,老騙子第一次感到如此內疚。
幾根針剛插進去沒多久,竟然緩緩的全部退出來了。杜大夫一奇,“這孩子的真氣竟如此之強?”
聽到這句驚訝,老騙子才突然反應過來,“真氣?怎么可能,我下午渡過兩股真氣過去,這孩子經脈內應該沒有真氣了才對。”
“不可能,你看他的真氣應該是已經要跟經脈適應完畢了,我這幾針插的是真氣運行速度最快的幾個穴道,既然銀針被逼出而不是直接彈飛了,那就證明身體的經脈已經快適應真氣了。”老大夫咽了口吐沫,接著道,“你們這些練武的,哎,也不能直接拿補藥這么喂啊,這么喂能喂出來高手嗎?這孩子能挺過來都算是命大了。”
老騙子一臉愧色,“倒是沒有想到會出這等意外,當時藥方上大多是固基的藥材,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還是藥性不夠重,不然這孩子體內真氣受了刺激,甚至直接沖毀了丹田也不是不可能。”杜大夫冷冷的說道。對于這種不顧徒弟性命的練功方法,他向來是拒而遠之的。
老騙子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二小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稍稍松了口氣。
二小的身體終于穩定了下來,本來蒼白的臉上也有幾分血色。只是剛剛穩定下來,一直忍受到現在的二小終于心神一松,昏了過去。
大夫不忍,讓小廝照藥方去抓了兩幅藥,“這個藥是定神的,回去早晚各服一次,下次再遇到這情況就別往老夫這送了,老夫沒那么大本事。跟了你這個師傅,這孩子倒是受苦了。”
老騙子面有愧色,沒有辯解,輕輕的將二小又背在了身上。看著二小終于睡著了,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將藥錢放下后,又向大夫拜了一下,便慢慢往回趕了。
如果有人能看到體內的經脈的話,那他一定會十分驚訝的發現,二小的經脈上浸染的那層血紅色到現在已經變的極淡,與之相對應的是二小的經脈變得更加堅韌。
在稍微帶點紅色的經脈里,一股真氣已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一圈又一圈的轉著,直至完成了一個大周天才停了下來。雖然那股真氣現在極其弱小,但是配合上那個速度,若不是二小的經脈被藥液浸染過了,怕是會被直接刺穿。
而還在睡夢中的二小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耗盡了心力終于在痛苦中擺脫的他,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