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后,王一飚每天都會看看這個角落有沒有一個身穿紫衣紫裙的女孩子,他每天也會照樣吹起那首經典的曲子《回家》,然后默默地走到角落里的楊梅雨的面前,后來的一天,似乎是很自然的,王一飚輕輕地但卻是不容掙脫地拉著楊梅雨的手,楊梅雨隨著他步入了舞池,楊梅雨感覺到王一飚的舞跳的極好,尤其是溜冰探戈,更是爐火純青,隨著王一飚腳下不停變化的花樣,隨著他有力手臂的牽引,他們二人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紫色的裙袂翻飛,像一對翩然起舞的蝶,這是最優雅也是最瘋狂的舞蹈。
以后的日子里,王一飚帶著楊梅雨一次次地舞著,一次次縱情地跳著。楊梅雨一次比一次深地體會到王一飚的愛,王一飚一次比一次緊地抱著楊梅雨,飛揚的舞步,楊梅雨嗅到了一個成熟男人身上的氣息,感覺到王一飚掩藏在胸中的激情,終于有一日,王一飚拉著楊梅雨來到公園,還是那個公園,還是那條長椅,王一飚告訴楊梅雨:“梅雨,我,我真的愛上你了,你為什么那么憂郁?笑笑,好嗎?”
坐在那條長椅上,楊梅雨告訴了他全部的故事,告訴了他,因為醫生說她可能不育,她的那個曾經離開了她,眼里不再有淚滴。
楊梅雨說完,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這時她覺得自己被一個巨大的屏障包圍著了,王一飚緊緊地摟著楊梅雨,在他寬闊的胸膛里,楊梅雨覺得好安全,王一飚也告訴了楊梅雨他自己的情況,他說他是個小車司機,曾經接過婚,有一個兩歲的女兒,不過現在已經離婚了,因為自己特別喜歡音樂,特別喜歡吹薩克斯,所以才到百樂門來演奏,也可以給自己增加一些收入。
日子就這樣在薩克斯風的旋律里溫柔地流淌著,那日楊梅雨帶著淺淺的微笑,和王一飚坐在公園的草地上,他說:“梅雨,我真的是離不開你了,晚上做夢都是你,我可怎么辦啊?”
“那我就嫁給你啊!正好你有一個女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我愿意嫁給你,你娶我吧!”
她以為他一定會高興地一把抱起自己,說她是他最美麗的新娘,可是楊梅雨錯了,他沒有,他只是久久地凝視著楊梅雨,久久地,然后難過地說:“不,梅雨,我愛你,但不能娶你,你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不能耽誤你的青春,我不配娶你,我離過婚,不行,會有一個男孩子來愛你的,梅雨,你這么善良,這么漂亮,應該有一個比我優秀的人娶你。真的,你聽我的!”
楊梅雨呆呆地立在那里,天啊!為什么啊?
這時王一飚返身從他的摩托車上拿出薩克斯,那悠揚的曲子劃破了夜的靜寂,這是最后的舞曲,這是他們告別的舞曲,楊梅雨當時并不知道王一飚心里的決定,王一飚第二天就離開了那座城市,楊梅雨去向樂隊的人打聽,他們說他去了南方,可是南方那么大,他究竟在哪里?
楊梅雨覺得自己的心再次被扎疼了,那疼的感覺微微有些異樣,似乎還有點甜蜜,她覺得王一飚是個好人,是在為自己著想的,可是,可是為什么要走呢?入夜,她常常在悠揚的薩克斯風中想起他,悠長的雨巷,悠長的雨,她的耳邊似乎又聽見他的歌聲:讀你千遍也不厭倦。于是,楊梅雨堅定地相信前世,他一定在這個雨巷里走過,那日,也一定飄著這樣的細細的,細細的雨。
她要記住,記住他的眉眼;記住他微笑;記住他俯下身的擁抱;記住他胸膛的溫暖;記住那花開四季的燦爛;記住,他曾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