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仍然在進行著最后的殊死頑抗,但那些箭雨流石,絲毫無法撼動我的盾牌,或許是預料到了被攻破的結局,那一個個家丁兵更加癲狂了。
一步、兩步……我已將堡壘上身影的毛孔都看清楚了,更是感覺到了他們的絕望與麻木。
“碰、碰、碰”攻城木的聲音有序的響起,沒有了妨礙,那堅固的巨門,在肉眼可見的粉碎著。“上,”一聲輕喝,無數年輕的身影越過那殘破的巨門,拿起手里的刀叉瓢盆,毫不畏懼的沖了進去。
安娜與露娜都不在身邊,我沒有貿然前去肉搏,在一群無章法的攻擊中,我的防御配合作用微乎其微,倒不如繼續站在堡壘外擋住那連綿不斷的箭雨。“殺,殺,殺,”陷入混戰,家丁兵至少高出十個等級的優勢便顯示了出來,他們巧妙的配合著,往往七八個人就能擋得我方的大部隊難以前行。
地上,不知何時已堆滿了我方的尸體,在巨大的兵力優勢下,技巧、單體能力,只是曇花一現罷了。在城衛軍的逐漸參與下,家丁兵的戰線已四處崩盤,幾個時辰后,除了堡壘最頂樓,已全部被我方控制了。
堡壘今夜仿佛被鮮血洗過,鮮紅,成了此處的主色調,四處的斷肢殘臂,樓梯上尚在流淌的血紅小河,墻壁上帶著腥氣的深褐色,無不顯示著今夜的慘壯。
配合城衛兵滅掉了堡壘內最后一個負隅頑抗的房間后,我整理了一下早已被血紅打濕的衣服,一臉沉重的走上了最頂層。家丁兵只剩下了三三兩兩,還在竭力的保衛著那些躲在他們身后顫顫發抖的貴族富商。即時死亡,仍難以割舍他們對財富的熱愛,雖然全都躲在角落里哭爹喊娘抹眼淚,但是手里,全都緊緊抱著或大或小的布袋。
眼尖的貴族看到了我登上來的身影,急忙踮起腳來大喊著,“安大人,安大人,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我把店鋪什么都給你。”說完,不忘把手里的布袋向身后藏了藏,繼續滿臉眼淚的說道。我沒有去看那貪婪到骨子里的家伙,小聲詢問著侍衛隊長現在的情況……
畫面一轉,一大片傭兵模樣的家伙,趁著主力部隊還在與貴族們糾纏,急忙帶著那一箱箱查抄貴族的“戰利品”向城門跑去。“大哥,這下可發達了,哈哈哈哈。”一個小個子戀戀不舍的親吻著手里那幾顆沾滿鮮血的金牙,大概是從誰的嘴里生生拔出來的。那個大哥同樣興奮異常,沒有去理會小弟的病態表情,自顧自的一邊對背上不知從哪里搶來的女人上下其手,一邊催促著小弟們趕快搬運他的寶貴財產,不亦樂乎。
傭兵小隊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怎么不走了,怎么了。”還沒玩夠的大哥氣急敗壞的說道。“大哥,有人擋路。”小個子急忙殷勤的回答道。“笨蛋,擋路殺了就是了。”話還沒說完,一片密集的火球打在了這些傭兵的身上,頓時死傷一片。“你們,沒有權利帶走任何東西,包括,生命。”露娜神色冰冷,幾十個城衛軍配合著緊跟上來收割這些暴徒的生命。似乎是看到了那被玷污的女孩有些空洞的眼神,露娜的眼角,不覺留下了一滴眼淚……
“兄弟們,再搶一家,我們就遠走高飛。”一個民兵模樣的大胡子中年人一臉的殘忍,朝著地上剛剛被他砍死的無辜婦人狠狠呸了一口。“你們,沒有這種機會了。”話音未落,一把妖艷的黑色長刀詭異的從中年人的肚子里伸了出來,沒一會,只留下男人不甘的眼神與一地的尸體,安娜輕輕擦了擦刀身,急急的去清楚下一伙大人口中那“沒有人性的毒瘤。”
這種情形在城市里不斷上演著,我是魔王,沒有人能殘害我的子民,膽敢這么做的,就要留下生命來賠罪。
畫面轉回堡壘,終于,最后一個家丁不甘的閉上了雙眼,那一個個丑陋的貴族就如同被剝開了衣服的少女一樣,只剩下了眼淚與求饒。衛兵們有些猶豫不前了,誰也不敢率先動手,去襲擊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我依舊,沒有言語,而是用行為簡單的表示了我的態度。手起,刀落,一個貴族的腦袋滾落到了我的腳下,那個已經毫無生機的眼睛,充滿著不安與不甘。士兵們好像明白了什么,從剛才的踟躕不前,變得爭先恐后,似乎每一人都恨不得從這些家伙身上咬下幾塊肉。
“我是伯爵,你不能殺我。”剛剛那個在城樓上的老人拼命的大喊著,“我不知道伯爵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親眼看見我爸爸因為躲閃慢了被你活活打死,你,還我爸爸。”一個不大的小男孩蓄滿了悲憤的眼淚,大喊著沖上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牙齒不忘死死咬著那個干枯的臉,生生咬下了一塊肉。
癲狂過后,小男孩跪在了地上,嚎嚎大哭起來,哭聲,好像會傳染一般,從小男孩,再到整個頂樓,再到堡壘,人人都不知為何的痛哭著,哭的眼淚鼻涕都留了出來,幾十年,幾百年的壓迫痛哭,仿佛都在這一晚通過痛哭發泄了出來。
我輕輕撫摸了一下男孩的臉,“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