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公張口結舌,舉起比劃的手勢也僵住,一臉顯而易見的失望。
云飛飛心里暗嘆,不知道那司馬澄怎生折磨了他,竟讓他這般給激將鼓勵,還是猶豫著不敢面對。當下清脆一笑,道:“公公,請婆婆多做一個人的飯菜,葉子說請杜秋風杜先生一起用餐呢。咦,公公你現在不忙吧,不如先去幫請一下杜先生吧!”
葉翔驚訝抬頭,還未及出口反駁,便聽得啞公啊啊叫了兩聲,飛快往紫竹林外奔去,那速度可比趕野兔子還快,生怕葉翔會叫住他。
“飛飛……”葉翔呻吟,額前幾縷發絲垂下,油亮亮,更襯得黑眸子閃爍不定,似悲似怒,卻又隱泛了一絲說不出的冀望。
“其實,那也是你的想法,不過是我幫你說出來而已,是不是?”云飛飛俏笑依舊,盈盈地看著葉翔。
葉翔無語,看一條金黃色的魚兒竄上來時了一串泡兒,忽見著人影,尾巴一甩,瞬間扎到翠色的荷葉下,不見了蹤影。
而云飛飛的柔軟話語,在郁郁的水氣中緩緩蕩開:“何況,昨天我們已經約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歡李清容,我不再喜歡秦楓,我們就一起相依著,飛翔天下!如果你不振作起來,如何帶了我,翱翔天下?”
葉翔濃黑的眉動了一動,蹙愁如山,微微嘆氣,然后將云飛飛擁在懷中,緊緊相擁。
“便是你喜歡著秦楓,我喜歡著清容,我們還是相依著的兩個人,飛飛。”葉翔那么低低在她的耳邊傾訴著。
云飛飛的心里,突然充滿南方香橙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薔薇的花香襲來,熏人欲醉。
她只是無法說出,這個需要自己懷抱的男子,在這一刻,已完全擊倒了秦楓。秦楓的那一場背叛,早已終結了那段朦朧的風花雪月。葉子,我從不要最優秀的,我只要一個,永遠相依相隨的人,有朝一日,在明媚的春光里,比翼雙飛。
她伸出手,亦緊緊地環過葉翔的腰,溫柔地嘆氣。
如果她的爺爺云淵見到她調皮的孫女有朝一日能夠如此的溫柔,只怕那刺猬般張開的須發,也該在微笑中平伏了吧?
午后的暖暖陽光下,葉翔臥在榻上,閉了眼睛,向杜秋風伸出了手腕。
啞公、啞婆和丁香俱有些緊張地盯著杜秋風把脈的手,云飛飛卻坐在榻畔,手抓著滾月白云紋邊的袖口,很有些惴惴,倒似比葉翔還緊張幾分。
良久,杜秋風吐了口氣,道:“公子,司馬澄想廢你的武功?”
“對,不是想廢,而是已經廢了。”葉翔睫毛顫動了一下,卻沒睜開,拳頭卻握得緊了。
杜秋風搖了搖頭,道:“公子放心,還沒有那么糟糕,公子丹田內息仍在,只是筋脈受損嚴重,少陽、太陰幾處主脈甚至已經完全堵塞,才導致公子無法運功;便是強行運氣,一時提上氣來,可硬去沖那受損筋脈,必然導致真氣逆行,再度受傷。”
云飛飛“啊”了一聲,叫道:“怪不得葉子每次用劍后都會受傷!不知道杜先生能不能幫他打通那些筋脈?”
杜秋風卻似有些惋惜,道:“公子,這種后果,應該是司馬澄廢公子武功時,公子強行用移穴大法暫將穴位移開,躲開主要攻擊力道所致。但以公子的功力,移穴大法應該能完全發揮威力,不讓司馬澄傷到自己才對。為何還是受了如此重的傷?”
葉翔淡然道:“如果你給關上半年,還可能有原來功力嗎?”何況不僅是關押,更有肉體和精神上的無限折磨。
杜秋風恨恨道:“這個狗皇帝!這筆帳,我們早晚討回來便是!”
葉翔默然睜開眼,星眸黯淡,面色又是隱隱發青的蒼白。他依舊很淡然地問道:“有辦法治么?”
云飛飛分明聽出那淡然的尾音中,分明有拖曳著的激動和顫抖,心里又是一痛。
杜秋風沉思片刻,道:“公子習武根基向來好,我用針炙再加藥物慢慢調理,漸漸總能恢復過來的。”
“來不及慢慢調理啊!”葉翔皺眉,嘴角的苦澀之意更濃,低頭道:“清容說,司馬澄這幾日便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