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抿住嘴巴,卻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她挨在符文組成的壁障上,眼睛里浮現出懊惱。
葉織順著她的眼神看向趙羽。這個家伙就算失去意識,俊朗的五官和烏黑的長發也毫不減色半分。葉織猜想,不論是道修嚴子洄還是敵對的初雪,都一直對他給予特殊待遇,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趙羽皮膚上妖冶的藍色蔓延得很快,幾乎已經覆蓋到了上臂去,陣法的毒吞噬著血肉,傷口處的血液都滋滋地化作了蒸汽融在空氣里。
“為什么你沒有事?”初雪怨恨地說。
葉織剛才就已經猜到了答案:腐蝕總是從外傷的地方開始的。
她在下午全面地將自己治愈了一次,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可能是現在都沒什么大礙的原因。而趙羽手上的傷口大概是來因為對符文的嘗試失誤而造成的。
葉織不說話,初雪就在門外走來走去的,吆喝著手下搞傷藥來,自己卻不甘心地看著葉織,不敢打開陣法。
葉織煩躁地拎起劍,初雪下意識倒退了半步,沒想到葉織卻直接扭頭進了房子里去,砰的把門砸上,然后在初雪懷疑的眼神看不到的地方,她把方才剩下的半碗酒仰頭喝掉。
初雪吩咐屬下斷掉生門的符文,她一步跨進去,把靠在門框上的趙羽拖出去,屬下們又立馬合上了符文的避障。葉織在房間里聽到沙沙的聲音,琢磨著,也不知道初雪有沒有應對這種傷口的辦法。
她忽然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抬起手看了看,發現即使手上么沒有傷口,也出現了薄薄的一層藍氣。她對著銅鏡照了一眼,身上的皮膚全都被這個顏色籠罩住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渾身的刺痛感。
法陣里只剩下一人,剛才被趙羽承擔走了一半的腐蝕效果全加在葉織身上,這就是后果。
葉織動了動腿,每一步落在地上,腳下都傳來細密的針刺的感覺。她哼了一聲,不去想這些負面效果,走到剛才破掉的那個陣眼旁邊的位子,預備破解另一個陣眼。
這時候集中注意力比較困難,但她還是盡力嘗試著。她意識到唯一的幫手在外面陷入昏迷,自己現在就是地處死局了。認真想想,她破除陣眼逃出去的可能不足一成。
才剛贏了一次小比賽而已啊……葉織手里稍微亂了一下,那些探出去的法力細絲被符文就都吞噬掉了,要不是葉織收手及時,自己現在的手心也要出血了。
她抬頭看了看夜空,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在這個世界也活不到三十去,這個認知讓她感到很挫敗。
我上上一世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葉織懷疑道。
她向來高昂著的腦袋有些耷拉下來,嘗到了保留記憶的甜頭,她可不想下一世被消除記憶、一無所知地從什么都不知道的嬰兒活起啊。
身后忽然傳來破空聲,即使葉織有點頹廢,可依舊條件反射的閃了一下,一個什么東西砸在墻上,沒有激起符文的反射。
是一本書。看起來非常普通,但是有點眼熟的書。
葉織疑惑地回頭,看到失蹤了幾個時辰的初隱:“可別讓那個蠢貨狐妖把幻蓮教奪走了。”
他忽然出現在這里,還有他對初雪的態度,他向自己砸一本書,這一切都非常莫名其妙,葉織不知道先問哪個好,忽然外面傳來初雪責備屬下的聲音,初隱嘴角抽搐了一下,逃也似的從原地消失了。
“哎教主——”葉織望著初隱離開的地方,有些傻眼。剛才讓她絕望的陣法在初隱這里簡直是來去自如的小公園一樣,她覺得有點丟臉。
不過,話說回來,這本來就是初雪偷初隱的陣法,他來去自如,也是應該的……
“別讓初雪奪走幻蓮教?”葉織自言自語的嘟囔道:“他和初雪產生矛盾了么?還是說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的?”
她隨手翻開初隱丟過來的那本書,里面掉出來一張符咒,葉織自己觀察了一下,上面的筆法和符文說明這是一張用來轉移的符咒。
葉織心里一動:用這個可以出去嗎?
她期待地激發了那張符咒,朱砂寫就的符文從明黃色的紙上跳了出來,在空氣中像緞帶一樣圍繞著她揮舞,發出濃厚的法術氣息。
就算這些符咒的邊緣碰到了墻壁,剛才那樣激烈的反彈卻沒有出現,相反,初隱給的這張符咒上的符文碰到墻上的符文,就像鋼鐵插#@入到雪團里,墻上的符文迅速且無聲無息地溶解了。
可以出去!葉織的心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