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方子溪以一敵五浴血勝出,五個統領及他們的手下皆遵守了諾言,向方子溪臣服。至于烏煙統領,則更不必說,他聽從了卜海最后的吩咐,是一直堅定支持方子溪的。
方子溪成為了實打實掌權的教主,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何來山在外的弟子盡量放下手邊的工作,全力收集麒麟殿的各方面情報,開始為長期與朝廷敵對打算。
是的,不是先出手和麒麟殿爭斗,而是先搜集情報。
在第九天的時候,歸一派因為山門被毀而流落在外的弟子連著有兩位被魔教偷襲報復致死。方子溪對那兩位師弟記得很清楚,這件事讓他有些暴躁。
可現在時機不成熟,不能貿然對麒麟殿宣戰引火燒身。于是在烏煙的勸說下,方子溪選擇避讓麒麟殿的鋒芒,轉而向其他魔教發出警告:何來山決定要保那些歸一派流落在外的弟子,叫那些宵小不要趁火打劫。
如是一來,雖然不能阻止麒麟殿對歸一派的追捕,但至少能讓東躲西藏的歸一派弟子們少些負擔,不必擔心魔教的暗箭。
江湖上消息靈通的人士都知道何來山的教主卜海在歸一派上喪了性命,本來以為卜家就此凋亡,正幸災樂禍之際,卻聽聞何來山宣布新教主的上任,他們都認為是何來山在強撐著面子,不肯承認自己一門的主子卜家就此消亡的事實。
可何來山特別強調這位教主是卜家后人,掌管何來山是名正言順,這樣的對外言辭又讓江湖人半信半疑起來——難道卜家真有其他血脈被尋到了?怎的就能這么巧?
他們還想著就何來山今后的動作,來揣摩這位憑空出現的“卜家后人”的性格,沒想到何來山的動靜竟然這么快且大。
在那位何來山神秘的新教主上任第八天的時候,何來山就放出話來,這時候同歸一派的人過不去,是會遭到何來山的報復的。
這樣做根本討不來好。結果可以非常輕易的預測到:道修們會懷疑何來山在打什么壞主意,魔修教派更會是反應激烈,對何來山的威信將會產生影響。
烏煙是勸過方子溪很多次的,但是方子溪執意要這樣做。
“你這樣既得不到道修的信任,也會將魔教門派得罪個遍。”
“無所謂。”方子溪繞開一步,走出了書房:“我呆在這里,不就為了這個么?”
烏煙瞪視的眼神讓方子溪聳聳肩,他說:“怎么?你放寬心,殺雞取卵的蠢事我自不會做。何來山要好好的,我才能有實力保住我的師門。”
方子溪功利的坦言倒讓烏煙松了口氣。“你別把何來山搞垮就好。”
方子溪講了個笑話:“我一輩子弄垮一個門派就夠了。”
烏煙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方子溪對著這么一個怎么都沒話講的魔修,不知道第幾次開始懷念起他的同門來,心里又一陣子不是滋味。夜色降臨,他知道自己對外的宣言此時差不多將傳遍吳國了,方子溪想象著各界對此的反映,又得考慮不同情況下自己得采取的對策。
想著想著,他干脆走到外面去散心。
月亮漸漸移上天空高處,方子溪散漫的思緒忽然被一陣強烈的法力氣息打斷了。他皺著眉頭,一手按上劍柄,謹慎地走過去查看。
他起先以為是哪個手下對自己的命令不滿,找茬而來。可經過瞬間的辨認,卻感覺似乎是……傳送類的法術?
方子溪難以相信自己的判斷,傳送類的法術只能依托于符紙,即使幾十年的修行之人,繪制傳送符紙的成功的幾率也不足萬一,可謂是十分珍貴的東西。連他也只是見師父用過幾次,自己碰都沒碰過。
結果下一瞬間,真的有人從那一大團法力之中顯出行跡,冒了出來。方子溪抽出劍就要應敵人,卻立刻看清了對方,是個一臉不爽之色的女修。慢著,這個人他認識——這不是葉織嗎!
他方子溪駭然之余立刻收起劍,卻一個不查被葉織撞在身上,葉織也是第一次使用傳送法術,陌生之中很不適應,剛一到目的地就下意識去撈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結果一個沒有防備、一個暈頭轉向,兩個修為高深的人絆在一起,在地上摔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