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遇險后,我一直稱病,已經十幾天未曾露面,把所有探病的人都擋了,長安也起了流言,說舒華公主重病纏身,藥石無靈了。
梁文墨還特意的大街小巷各種版本的流言都收集起來,送來給我,他大搖大擺的進來時,我正開心的和云歡下棋,云歡輸的挺慘,臉上被我貼了許多小紙條。
梁文墨笑道:“云歡,她的棋藝可是一絕,連我都鮮少能贏,你還是別和她玩這個了。”
云歡笑得很開心:“小千喜歡玩,我不怕輸的。”
我問道:“你可是有事?”
梁文墨笑起來,又是一副慵懶模樣:“我在城外買了一處莊園,請了幾位朋友去喝酒,來請舒華公主大駕。”
我還沒有說話呢,云歡就不答應了:“她不喝酒了。”
梁文墨故意繃起臉:“我們倆的賬還沒有算呢,你給我閉嘴。”
原來那日長歡閣出事的時候,梁文墨正在和他的相好顛鸞倒鳳不知所云呢,云歡一腳踹開門就沖進去,把梁文墨嚇了個半死,二話不說就把光溜溜的梁文墨從床上拉起來拖到外面,告訴他殺人了。
我笑了許久,等梁文墨臉黑的快要繃不住了才說道:“我去,若我再不露個面,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有人傳言什么時候給我吊喪了。”
梁文墨的確請了好些人來,大家一起喝酒談天,倒是格外的開心,幾番觥籌交錯,我有些微醉,和云歡出來醒酒,順著屋后的小路慢悠悠的走著,深秋的景色多了幾分蕭索,卻半點不影響我們兩人的興致。
“小千,你要是累了就告訴我,我背你。”
我一聽這話就不走了:“我累了。”
云歡沒想到我這么快就累了,在我面前蹲下來:“那我背你。”
我也不客氣,趴在他背上偷懶,偷偷的笑起來,養了幾天病,我多了一個喜好,就是欺負云歡,變著法的欺負他,我喜歡這種被人肆意疼著的感覺,再說了,他是我的人,不欺負他欺負誰。
我問他:“我重嗎?”
“不重。”
我得寸進尺:“那你跑幾步。”
云歡搖搖頭:“不跑。”
我故作生氣:“為什么?你不聽我的了。”
云歡側過頭笑道:“我跑起來,會顛到小千的,你剛剛喝了酒,不舒服。”
連這個他都想到了,我又一次不爭氣的紅了臉,靠在他背上不說話了。
走了一圈,并沒有什么好景致,我也就沒了興致,和云歡又慢悠悠的逛回去。一陣陣冷風吹來,我還沒感覺到冷呢,云歡已經脫了外衣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
“待會兒就冷了。”
“我們都要到了。”
“還有好幾步路呢。”
“傻子。”我嘴里這樣罵,心里卻甜甜的。
我們往莊園走去,云歡偷偷看看我,大著膽子來牽我的手,輕輕握在手里,我沒說話,像往常一般從容的走著,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臉卻紅透了,一顆心跳得厲害,仿佛呼吸都會顯得突兀,他的手掌很暖很暖,也不知是不是男子的手掌都那么大,把我的手都能完全包在里面。
到了莊園,卻不見梁文墨,其他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莊園的管事道:“公主,朝中出了大事,我家大人急忙趕回去了。”
“出了何事?”
管事搖搖頭:“好像是太尉府出事了。”
我心里有些奇怪:“太尉府?今日不是太尉長孫的滿月宴嗎?會出什么事?”
管事有些為難的笑笑:“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為難他,和云歡說道:“想來他今日也回來不了了,我們也回去吧。”
到了長安城,氣氛都不一樣了,進出人員都嚴加盤查,我一問才知道,太尉楊準密室被殺。
對于這件事,我還是很上心的,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去太尉府。我到的時候,直接說我是來向聽為學習的,讓他們不要打擾我,然后跟著梁文墨這邊看到那邊。梁文墨也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案子,雖然有些壓力,卻多了一分探究的興奮,領著四五個人在屋子里四處檢查,半個地方都不放過。
太尉府的管家就在一旁靜等,臉色蒼白,可見嚇得不輕,楊準的尸體還在,整個趴在桌上,一把匕首貫穿心口。
梁文墨摸著下巴暗自分析,我也學著他的模樣想自己的,現場沒有打斗的痕跡,楊準的神情也是泰然,看模樣還真是自殺,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自殺?今日是太尉長孫的滿月宴,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自殺?
一名小吏叫道:“大人,有線索。”
梁文墨立刻過去看,我也立馬跟過去,楊準腳下有一處油膩,沾起一點在手上一碾,滿是滑膩。
“豬油?”
梁文墨犯糊涂了,我也犯糊涂了,楊準在朝中是出了名了潔癖,容不得半點不干凈,怎么在自己的書房弄豬油?
看太尉府的管家還在,梁文墨問他:“你家大人出事前?誰來過書房?”
管家好好想了想:“今日是我家小公子的滿月宴,小人忙著在前面做事,并不知情。”
“那你家大人平時飲食上是清淡些還是油膩些?”
“清淡些,大人不喜油膩。”
看神情就知道梁文墨心中疑影更大,既然不喜油膩,拿這些油膩就不會是他身上的,那就是刺客留下的,可是,為什么會在楊準的腳下留一處油膩呢?
梁文墨仔細打量著楊準的尸體,又轉頭看看書房其他地方,又問管家:“你家大人的書房用了多少年了?”
看樣子管家想不通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老實交代:“近十年了。”
“那著書房的物件換過沒有?”
“沒有,但前些日子,大人生氣時把一個桌角弄壞了,就讓工匠來修,沒修好,便另行做了一張。”
難怪,這桌子的漆看起來要新些,梁文墨讓兩個小吏把楊準的尸體弄開,楊準死的位置左看右看,我伸著腦袋過去跟著他四處瞅,梁文墨一把推開我的腦袋,盯著桌板底下一道極細的小縫細看,還跪在地上,低著頭去看。
“把桌子翻過來。”
小吏們按吩咐把桌子翻過來,底下果然有玄機,一根極細的銀絲系在一個暗扣上,暗扣的一端是一塊銅片,銅片前有摩擦的痕跡,順著銀絲把視線移上來,才發現桌面是一道很淡很淡的劃痕,看方向,就是桌角的位置。梁文墨眼神一亮,估計是想到了整個事情的過程了,見他又朝楊準的尸體看了幾眼,我覺得沒什么啊,楊準有什么好看的?
梁文墨盯著楊準的尸體許久,目光落在了那把匕首之上,“仵作,驗兇器。”
幾個仵作小心翼翼的圍著楊準的尸體檢查,梁文墨就繼續問管家話:“這桌子是誰做的?”
“是城南的張木匠做的,前日剛剛送來。”
“來人,去把張木匠帶來。”
仵作拿著匕首過來:“大人,這把匕首上涂了大量的麻藥。”
梁文墨扯了扯嘴角:“難怪,好好安葬你家大人吧。”
“是。”
梁文墨帶著人離開,經過前堂是,太尉府里來祝賀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堂哭哭啼啼的女眷,不免為楊準的死感到可惜。
我立馬問他:“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梁文墨垂眸看看我:“讓著你,你先說。”
一聽他這樣說,我立馬說道:“一定是有人把兇器放在了他的書桌下,等楊準自己進去了,剛坐下就被匕首殺了,對不對?”
梁文墨勾了勾嘴角,輕笑道:“千昭,你不是查案的料。”
混蛋,我還以為他夸我呢,結果等來這么一句,真是沒興致。我一賭氣就回府里,都不想和他多說半句。
我一直等到了丑時末刻,韓集才回來,我立馬就問他:“那個張木匠找到了嗎?”
韓集點點頭:“找到了,可惜一家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公主出城被刺那日,張木匠的妻兒無緣無故落水溺斃,小吏趕去城南的時候,張木匠的鄰居說,自他的妻兒出事后,張木匠便整日借酒消愁,就在昨日,他家旁邊的筑房工匠手滑,把一根櫞木滑下,活生生把他砸死了。”
我輕點著桌面:“那還真是死的莫名其妙啊,廷尉可有說什么?”
“廷尉說了,只是替罪羊,不用多費心思。”
好吧,看來梁文墨是已經有線索了,他都不愿意告訴我,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去問。
次日早朝,父皇第一件事就是問楊準被殺案,當朝太尉死的蹊蹺,這可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梁文墨很是淡漠的說了一句話:“尚在細查,不便稟明。”
若說有誰能敢這么對父皇說話,除了梁文墨只怕找不出第二個了,這是他一向的做事方法,在案件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能從他嘴里套出半個字,當然,我除外,偶爾能能幾壇子好久套出點消息。父皇也知道他的毛病,為此也未多問,這樣一來,那些想聽些消息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們查到了哪一步。
我還在想著要怎么去套梁文墨的話呢,父皇說起了另一樁事:“大楚欲與我朝聯姻。”
淡淡的幾個字,卻掀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眾臣都不淡定了,我也不淡定了。當朝五位公主年歲上相差不大,最小的汝陽公主都已經年滿十五,也到了議親的年紀,若大楚真要聯姻,五位公主都有可能。
丞相柳元斌問道:“皇上,不知是楚國哪位皇室與我朝聯姻?”
父皇似是有意無意的看著我,我心里緊作一團,聽他慢悠悠的說道:“楚國皇太子,楚昭臨。”
此話一出,眾臣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我,楚昭臨乃是楚國皇太子,年長我三歲,是個手腕了得的人,他若娶親,必然是要娶嫡公主,那就只能是我。我面色無異,仿佛不關己事,內心卻波浪翻騰,我苦心經營這么多年,難不成真要毀在這一次嗎?
父皇并無意繼續此事:“除夕之后,楚國皇太子親臨,莫要失了禮數。”
“是。”
回到公主府,云歡拿著棋子自己下了玩,我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下。也不知父皇今日之舉是什么意思?是給我提醒,還是預警,難不成他打算用我去換取與楚國的合作,帝王之家,從來都只有利益,若楚昭臨真的提出要娶我,想必父皇為了兩國之好也會答應。越想我的心越亂,生出許多煩躁來。
云歡拿著顆棋子問我:“小千,這個該放哪里呢?”
我漫不經心的點點棋盤:“這里。”
云歡拿了個棋子放上,自己琢磨起來,難得他除了種花后還多了一樣喜好,我也不打擾他,撿了本書卻無心看。
梁文墨很快就來了,與我閉門密談,連云歡都不讓聽見。
“你想不想一舉扳倒昌榮公主?”
我點點頭:“自然想,怎么?你有辦法?”
梁文墨面色沉重:“謀殺太尉的罪名,足以讓昌榮公主樹倒猢猻散。”
我嚇了一大跳:“是昌榮干的?”
梁文墨沒明說:“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
我細細體會他的意思,露了疑惑:“你的意思是,可能會是嫁禍?”
“既然有人設下這么個局要扳倒昌榮公主,我們何不順水推舟?”
“不行,既然不是昌榮,她就不能擔這么大的罪名,否則,即便她是公主,也逃不過一個死。”
“她是你的對手。”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時候不是談姐妹情分的時候,但心里卻膈應著另一件事,“文墨,今日皇上在早朝上故意如此說,便是在提醒我,展望現在朝堂,御史大夫,廷尉,治粟內史,奉常,長安郡尉都與我走得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想必是我讓皇上感到了威脅。”
梁文墨臉色變了變:“的確,你的風頭太盛,二公主和三公主受創,勢力還沒有恢復,四公主不堪大用,所以皇上現在格外抬舉五公主,你有何打算?”
他這樣問,我也不藏著,把心里思量許久的話說出來:“爭,我會繼續,但不能讓父皇感受到威脅,半年未到,昌榮和德慶相繼失勢,而我的勢力迅速增長,換做誰都會以為這一切是我謀劃的,既然他們都這樣以為,那我也就不怕了,聯姻,我是絕不會去的,昌榮和德慶也要算計,當不能讓她們死了,更不能讓皇上看出來有我參與的份。”
梁文墨默然許久,方才說道:“那我答應你,保住她的性命,但必須借此機會鏟除二公主的勢力,說不定她倒臺了,皇上就讓她去聯姻了。”
我這才想明白,梁文墨為何要破例讓昌榮擔這個罪名了,心里有些酸楚:“文墨,你是廷尉,不可假公濟私,這是你教我的。”
梁文墨很煩,一邊是他的行事準則,一邊是他的至交好友,“你放心,我會給昌榮公主一個清白的,但不是現在,你為那個位置努力了那么多年,背了那么多命債,若是聯姻,那一切就都毀了。”
“那你要如何讓皇上相信此事與我無關?”
梁文墨指著自己:“就憑我是大順廷尉。”
他拿自己公正無私的招牌為我作保,倒讓我心中滿是感動。
云歡在外面敲門:“小千,你們說好了嗎?吃飯了。”
梁文墨來了主意:“要不,你讓皇上賜婚,招云歡為駙馬。”
我笑了起來:“你怎么那么糊涂?云歡這個樣子,皇上是不會準許的。”
梁文墨也罵自己病急亂投醫,“不管怎么說,現在堪堪冬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連續多日,梁文墨一直忙碌著太為楊準被害一案,半點風聲都不成泄露,我依舊每日下朝了就窩在府里,半點不為聯姻之事困擾。
云歡難得來了興趣練劍,我便讓蒙江與他過招,自己歪在廊下的矮榻上看的津津有味。云歡和蒙江來來往往許多招,都是平手,我不怎么懂,但也知道云歡的實力并不是只有這么多,興起了喊了一句:“云歡,你若是贏了,我就帶你去府外玩。”
云歡眼睛一亮:“真的?好。”
話音剛落,果真比剛剛厲害了許多,又快又準又狠,縱使是蒙江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剝著花生,隨意的說道:“韓集,李云,你們倆也去。”
韓集和李云滿臉為難,似乎很想問問我,是不是不想和云歡出去玩,三打一也太欺負人了,但他們還沒這個膽子,立馬拔劍迎上去。
云歡一邊吃力的應對著,一邊委屈的喊道:“小千,你耍賴。”
我忍不住笑起來:“認真點,你贏了,說什么我都答應你。”
云歡這下學聰明了:“你發誓,不許騙人。”
我還是在剝花生,隨口應道:“好,我發誓,不騙你。”
剛剛把碟子里的花生剝完,蒙江三人就躺倒在我腳邊了,看樣子不是裝的,輸的挺慘。我嘴角抽了抽,拿起一顆花生扔在他們身上:“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輸了?”
韓集和李云一捂臉,默默地站起來去旁邊了,蒙江很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屬下慚愧。”
云歡已經蹦跶過來了:“我贏了蒙江,你帶我出去玩,我贏了他們三個,我說什么你都要答應。”
我搖著指頭:“不不不,不要那么貪心,你贏了他們三個,不能算作你出去玩的條件,你只能說個要求,我答應你。”
“我要出去玩。”
額,我無奈扶額,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看來云歡不是那么好騙的。
換了衣服,帶著云歡出去溜達,云歡成了出了圈的豬,沒錯,就是豬,不僅自己拿了一大堆街邊小吃,連我的手都沒閑著,一條長安街從頭逛到尾,我有些撐得慌,拉著云歡進了長安最好的酒樓,點了間雅間,并著幾道開胃助消化的小點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小千,我們什么時候成親啊?“
我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擦了擦嘴,又去打云歡的腦袋,可惜他躲了也就沒打著。
“你一小毛孩,想什么呢?”
云歡和我沒規矩慣了,竟然直接握住我的手笑道:“小千是害羞了嗎?我不是說現在就娶你,我是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嫁給我,我好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去掙個功名。
我手快,一記爆栗打在他腦門上:“誰要你去掙功名了,你就給我好好待著。”
云歡十分憋屈的揉著自己的腦袋:“我只是想配得上你。”
聽他說的這樣委屈,我心軟了:“你若想做個官,我只要去知會一聲就行了,不用你去拼,可你呆呆傻傻的,難免不會被人算計,我不放心。”
“可是我不想讓別人說你嫁了個沒本事的傻子。”
我忍不住笑起來,在他面前坐下笑道:“嫁你的是我,又不是她們,管別人說什么的,我答應你,等時機成熟,我定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用自己的本事掙得一個功名。”
云歡看了我許久,把我輕輕的攬在他懷里,在我腦袋上輕說:“小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我會和梁文墨好好的學一些東西的。”
額,和梁文墨能學到什么東西?又去長歡閣?我吃味了:“你看啊,梁文墨最近挺忙的,你因為這事去打擾他也不太好對不對?”
云歡笑的很是狡黠:“他不忙的,昨日他還告訴我,他去找他的相好,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呢。”
王八蛋,我狠狠的唾棄梁文墨,表面上各種正人君子,背地里夜夜泡在溫柔鄉,還敢告訴自己他忙的腳不沾地,她就信了他的邪。
我很是好奇的問道:“梁文墨找他相好的泡澡,告訴你做什么?”
云歡臉頰一下子紅了,很是羞澀的說道:“他說,他有一本書,有很好玩的游戲,我可以和你一起玩的,還說,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洗澡的。”
我羞得臉紅脖子粗,僵硬的問道:“什么書?”
“好像叫什么云雨圖。”
果不其然,梁文墨能有什么好書給云歡,我發誓,下次見到梁文墨,一定要打得他不能人事。
云歡看起來很害羞:“小千,你想玩嗎?”
我一下子就警惕起來,站起來幾乎縮到了墻角,就怕云歡一個激動就對我下手,云歡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臉都燒起來了:“你還小,不能看那種書,回頭把書還給他。”
“可是我已經看完了,怎么辦?”
混蛋,我此時真想立刻馬上把梁文墨砍了,就知道他教不了什么好的,竟然什么時候把書給云歡的自己都不知道。
“小千,你過來。”
我警惕的看著他:“干嘛?”
“你過來。”
“不過去。”
云歡想了想:“你答應我的,我說什么你都要答應,你過來。”
“你已經用過一次了,已經不算數了。”
“可是你沒說可以用幾次啊。”
“用一次。”
云歡笑了笑:“那我過去。”
我恨不得粘墻上,云歡走過來,低頭看著我笑了笑,笑的我心慌慌的,結果云歡只是想抱我一下,只是輕輕的抱了一下,就放手了,坐回到桌旁,很是認真的說道:“你別怕,我知道那些事要成親了才能做,不能失了規矩,我剛剛是逗你玩的。”
我突然生出一種錯覺,云歡是不是真傻啊,自己竟然被他耍了,剛剛自己那番舉動,該是很丟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