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面面相覷,面對著宮中最受皇寵的皇貴妃,不知道應該如何進退。侍衛統領彎下身子,有些疏離的道:“娘娘,臣等奉旨守護漪瀾殿,放了公主只怕無法向皇上交待。”
幽幽一嘆,琉璃上前一步,唇瓣染上體貼,“既然皇上是讓你們來保護我,那么就讓公主在這里說話吧,有你們看著,想必也不會出什么事情。”
“這……”侍衛統領猶豫了一會,看看琉璃的堅決,揮揮手,讓侍衛們四散開來,環在琉璃與端靜的中間。
端靜凝視著面前清麗無匹的女子,即使今生恨她入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身上的芳華馨香是她努力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境界。揉揉被侍衛捏的酸麻的手腕,端靜似是嘲諷又似是自嘲的開口。
“想不到,我端靜也有需要別人搭救的一天。”
琉璃淡淡一笑,如同秋日里微紅的楓葉,暈出絲絲甜美。
“皇上心疼公主,是不會為難你的。”
“哼!”對琉璃的說法不置一詞,端靜忽而爆射出精芒,“我今天來,不是想要跟你討論皇兄的,我是……”
話未說完,高傲的女子再次重復了今日已經上演過的卑躬屈膝,叩拜著這個午夜夢回里,除之欲快的情敵。
“我求你,救救誠璧!”
沒有抬頭,端靜挺直了脊梁,跪倒在琉璃面前,但是,那冷硬的線條依舊顯示出了她此刻的驕傲。
所有人都意外的呼出聲音,甚至紅妝也極為訝異的看著平日里宮中嬌蠻任性的公主。她剛才這樣大吵大鬧不是來找娘娘麻煩的嗎,現在怎么會跪在地上懇求娘娘的幫忙?疑惑的扭頭看向琉璃,見到的是悲憫的了然。
“你真的很愛他。”
似乎是繞在心頭的百轉千回,又似乎是對現實的概嘆,琉璃望著面前憔悴的女子,只能有這樣一句淡漠的話語。
“紅妝,去把公主扶起來吧。”
紅妝聞言上前,搭上端靜的手臂,得到的是被推拒的冷漠。
固執的抬起頭,端靜很堅決的道:“你若是不答應我,我不會起來的。”
琉璃寂寥一笑,“怎么,公主覺得要琉璃放血救人是如此困難的事情嗎?”
“你知道。”
這一次,換做了端靜臉上是滿滿的驚愕,這個女人,她什么都知道。
紅妝一聽見放血二字,這才明了琉璃為何要她取銀碗利刃,心急的看向琉璃,還是咬咬牙什么話都沒有說出口。可是紅妝身后的暖兒就不是這樣從容的態度了。
手捧放著銀碗與利刃的暖兒身子晃了晃,往前邁了一步,急急的道:“娘娘,你怎么可以放血呢?”
暖兒看看端靜,又道:“公主若是要血去救駙馬爺,就把暖兒的血拿去吧。”
琉璃輕笑,一股暖意涌了上來。
“暖兒,沒事的,再說你的血,救不了上官公子的。”
端靜面對暖兒等人的倉皇,有種別樣的苦澀充斥心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出色的地方。連一個宮女都愿意這樣真心護她。
有些傲氣的仰起脖子,端靜道:“舞貴妃既然知道我為何而來,應該也知道誠璧的傷需要的是你身上的極寒血液。”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等了你好久。”
琉璃緩緩走到暖兒身邊,十指芊芊拿起冰涼的鐵器,那冷硬的鋒利接觸到琉璃柔嫩的肌膚,恍惚間竟有種嗜血的急切貫穿出來。
“娘娘……”
縱使明知無法阻止,紅妝仍舊是上前一步,顫抖著嗓音,道:“娘娘,是否,是否要先請示一下皇上。”
端靜一聽就急切起來,著急的望向琉璃,如果皇兄知道,是斷然不肯答應的。
琉璃落寞的撫開幾束青絲,拇指在刀鋒上游走。
“不用了,他不會答應的。”
暖兒端著盤子的手顫了顫,嗓音里已經帶有了幾絲哭泣。
“娘娘,您身子骨本來就弱,萬一……”
侍衛統領也上前道:“娘娘玉體尊貴,此事還是先稟告皇上知曉吧,否則,屬下等難以向皇上交代。”
“不,不會的,只是一點血,不會威脅到舞貴妃的身體的。”
見了眾人的阻止,端靜心頭著急,生怕琉璃改變主意,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疾走幾步。渴望急切的看著琉璃。
紅妝不滿的道:“公主怎知沒有傷害,公主不能為了救你的駙馬就拿娘娘的身子來冒險吧!”
眼中凌厲的氣勢竟讓端靜有些微的恍惚,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公主,而面前的女子不過是卑賤的奴才,沉下臉來。
“本公主問過御醫,這點血是不會讓人怎么樣的。”
紅妝等人欲待再說,被琉璃阻止了。
溫溫一笑,琉璃道:“不必說了,我粗通醫道,這點血不會有事的。”
扭頭看向侍衛統領,“皇上只是讓你們來保護我不收被人傷害,可是今日是我自愿救人,皇上那里,我自會交代清楚的。”
說完,不給眾人反駁的時間,刀口對著潔白如玉的皓腕,只是一個優美的弧度,銀光一閃,原是純凈的白上便有了點點紅梅綻放。
一條細細的紅色溪流在眾人側目的驚呼里無聲淌向銀色的容器中。一點一點的融匯出粘稠的傷悲,擊打出一圈圈薄微的苦楚。紅色的鮮血在眾人的視線中升高,漫漫填滿整個小碗。隨著鮮血的流逝,琉璃本就如瓷的面頰上更添了幾許傾頹。
“娘娘,夠了。”
今天的第一更,待會二更的字數會稍微多一點,大概2500吧,嘻嘻,大家等我哦,票票啊,花花啊,怎么這么少,雪舞發現訂閱少的可憐,貌似我那天更一章訂閱還多點,有點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