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三月初七，谷雨，萍始生、鳴鳩拂其羽、戴勝降于桑。

司馬沫十八歲生辰，司馬家上上下下忙得不亦樂乎，都為了司馬沫的生辰宴要大辦一場。此時，司馬沫的冤案已經(jīng)過去了十個月。夜耀得知消息，亦帶了禮物上門慶賀，管家認識他，還以為是哪個友人，看到夜耀楞了一下。

他是上門討要茶珠的公子，亦是看著司馬沫焚身烈焰的皇。

“不必聲張，我只是來看看。”夜耀阻止管家的行禮。

“我，我去稟告老爺。”

夜耀上門，可以不聲張，亦不能讓他就這樣等在門外，夜耀提著禮物進司馬府，哪次不是盛裝的進來，此時的便裝，他只希望司馬家能把他當個客人。

“司馬佑你笨蛋！這都輸了！爹，看吧，我說了姐姐比哥哥聰明！”司馬梨的聲音，清脆。

姐姐？明明就只是衛(wèi)沫，她都不在了，司馬家哪來的姐姐？管家?guī)е挂剿麄兺嫠５耐ピ海芗疫€沒喊，司馬助先看到了夜耀。

“參見陛下！”

“免禮吧。我……我只是來看看衛(wèi)沫。”

夜耀看著那三人行禮，司馬沫的靈位安然的擺在茶桌上，面前是清茶一杯。夜耀手里的禮物不知道是放還是不放，只是這十個月來一直覺得心里不安。蘇良冷眼旁觀，看夜耀的尷尬。

“沫兒很好，謝陛下關心。”

“我，我買了點禮物，不知道沫兒是否喜歡。”

“老生替沫兒謝謝陛下關系。梨兒，幫姐姐把禮物收起來。”

夜耀再次覺得無話可說，是他的到來打亂了他們的平靜生活，原來是自己多余了。

“你還來做什么？”

“我，我來看看沫兒。”

蘇良不忍再看夜耀的木訥，司馬沫就只剩下靈位一個，如今了他還要上門來提醒這一家子的人是他的冷漠才讓這本來善良的衛(wèi)沫葬身火海，以一個妖女的名義。

蘇良的拳頭準準的砸到夜耀的臉上，“你還有何顏面上門？”，普天之下，誰敢動他夜耀？夜耀受著蘇良的拳頭跌跌撞撞的退后，司馬助沒想到蘇良會動手，司馬佑上前拉著暴怒的蘇良，司馬梨照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姐姐。

“我知道是我不對，聽聞今日沫兒生辰我只是來看看。”

“看看？那你看看這個！”蘇良抓起放在靈位旁邊的竹筒，不大，卻是衛(wèi)沫的風格。“夜耀，你給我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的罪，此生你用你的良心來背！”司馬一家無人阻止，話都出口了，再也收不回。

“這只是茶珠而已，龍珠茉莉。”夜耀認得這個。

“是！只是龍珠茉莉，你可上門討要茶珠，殊不知這竹筒的秘密。若不是你，沫兒不會數(shù)著這一竹筒的茶珠每日一粒的倒數(shù)自己的生命！我告訴你，如今這竹筒僅僅剩余七百三十粒！”

在衛(wèi)沫死之前，無人知曉她的秘密。臨時前她亦不同意空月告知他們是誰奪了她的魂珠，亦只有空月知曉這亦竹筒茶珠的秘密，只是為了計時而已，直到她20歲生辰，只剩最后一粒。

蘇良在衛(wèi)沫死之后得知衛(wèi)沫的秘密更加的嫉恨夜耀，司馬一家在衛(wèi)沫死之后亦從蘇良口里得知當年不肯還她魂珠的人便是夜耀。

“夜耀。我說過，沫兒行刑，你不去是內疚，去了是痛苦。你得記住，是你害沫兒有家不能回，是你害她被族群驅逐，是你害她只有20年可活，是你看著她為你而死。只有你死才能還得她的命，而她為了保全你的命竟然認下了那荒唐的罪狀，這便是你想得知的沫兒的秘密，這便是你所謂的朝堂斗爭犧牲品愿為你——以命換命！”

“蘇良，你說得對，很痛！”

夜耀都記得，記得第一次上門找衛(wèi)沫便被她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而當時的衛(wèi)沫并非笑他倉促，而是一種釋然，對自己的釋然。原來如今的恩怨在那時候便有了結果，那時候的衛(wèi)沫早就下定決心就算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夜耀，只想希望能親眼看著夜耀一口喝清茶，心里便足以。夜耀此時才明了，衛(wèi)沫只是希望他好，而夜耀竟然不知他害她如此之深。

大海還是依然納百川，沙灘上的孩子嬉戲，撿了好看的貝殼回家。背簍里面的魚蝦還是活蹦亂跳的新鮮，夕陽下的男子挽著褲腳，白色的褂子，皮膚被曬得黝黑，健康有力。手中牽著自己的妹妹，目盲，緩緩的走，男子亦是耐心，女子一手握著男子給他拾的好看貝殼。

“哥…哥哥，璃兒難受。”女子有些口齒不清，原來是個癡兒。

“怎么了？”男子焦急的上上下下查看。

女子手里的貝殼掉到了沙灘上，軟軟的睡在男子的懷里，嘴角還有血跡。

“沫兒，我要如何做才能不讓他傷到你？”

男子抬頭，本死應該于海難的衛(wèi)秋嵐臉上沒了剛剛的柔情，只是她懷里的女子昏迷不醒，衛(wèi)沫換了容顏在烈焰中重生！

夜耀胸悶，喉頭腥甜，依稀中看到衛(wèi)沫在那礁石上，黑得帶著閃閃金光的魚尾拍打著礁石，和著海浪的咆哮，歌聲輕揚，這次，他卻能聽懂她在唱什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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