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她,靠近她……原來真的是她,徐蕾。
“你們,你們……”
“不是我們,是我。我是殺手。”鄭義的槍口對著徐蕾,“你都看見了?”
“你,你竟然……”她渾身顫抖,雙手抓著槍斃,努力地爬起來,“噗通”一聲又倒了下去。“我,我一定會報警的!”
“沒關系,你去閻王哪里報吧。”槍口隨著她的腦袋移動,食指動了動,似乎真的要開槍。
廖海跑了過去,雙手張開,擋在徐蕾面前,“不要,真的不要,鄭義!”
“讓開!”
“鄭義,要殺,先殺了我!這件事與她無關,放她走!”
“海,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
“鄭義!如果她是項揚,你絕不可能開槍!出事,我擔著!”
他緩緩放下槍,沖著廖海怒吼:“滾,給我滾!”
廖海扶起徐蕾,見她仍不能走動,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吃力地跑了。鄭義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頭痛哭,項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腳步越來越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徐蕾拍拍他的肩膀,微弱地說:“沒事了,他沒追上來,放我下來吧。”
周圍沒什么人,街燈柔弱的燈火一閃一閃。他累得躺在地上,她坐在地上,安靜地看著他。
“剛才,嚇著了吧。”
“他是殺手!他竟然是殺手!”她想到那一幕,仍然毛骨悚然,“那你呢……”
“我?我不是……他也不是。”廖海也坐了起來,把故事講了一遍。他以為她會嚇著,可是,她更加平靜了。
“報仇?報仇一定要殺人嗎?”徐蕾又想到了什么,“你剛才說顧之浩是項揚的父親?”
“是繼父。”
她沒有再說話,艱難地站了起來,獨自往前走。廖海爬起來,吃力地問:“你會報警嗎?”
“我不想惹這種事。”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新聞——義正首領顧之浩被殺。
九叔一看見,說火冒三丈一點兒不夸張。他一個電話把鄭義約了出來,在一個飯店。
“我來晚了。”鄭義來晚了,滿臉的歉意。
“無所謂,坐下談。”
“九叔,找我什么事。”
“廢話,你說呢?”九叔把服務員叫過來,隨便點了幾個菜,接著又問:“項揚,今天一定沒去上課,而你,一定很難過!”
項揚?他怎么知道項揚?
“我做這行,想知道的一定能知道。”九叔猜透了他的心思,“為什么,為什么又這樣做!”
“我要報仇。”淡淡地說。
“做一個殺手去報仇?你不夠格!”九叔把臉貼近,低聲說:“不能有感情,你能做到嗎?你這樣會害了自己。”菜一道道上桌了,他一邊吃一邊說:“教父,你還沒有找到吧?”
鄭義點點頭。
“教父的事,你們別插手了,安心學習吧。”
這一次,鄭義順從了。疲憊的血絲布滿他的眼球,整個人軟塌塌的。九叔看在心里,于心不忍,決定要幫助他報仇。
下午,他無精打采地來到學校,項揚仍舊不在,她當然不在。肩膀被拍了一下,轉頭看去,是徐蕾。她的表情比昨晚好多了。
“干什么。”鄭義不耐煩地說。
“和項揚分手吧,不然我會將我看到的告訴她。”
“我從來不怕威脅。”
“因為你可以殺了我。”徐蕾的腳尖踢著門檻,長嘆道:“你們男人都是自私的動物,為了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項揚應該離開你,我會告訴她,你接近她是為了報仇。”徐蕾壞笑著,“我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考慮,夠長的了吧。”
可惡!一定是廖海,是他什么都說了!這個白癡!想到這里,他一記拳頭打在墻上。廖海看見,很不明白的跑過去,“你干什么?”
“你給我滾!”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快滾!”
“你,不可理喻!”說完,廖海鉆進教室,換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項揚,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沒事吧……他都快瘋了,可是卻無能為力,連打電話問個明白的勇氣也沒有。他想,如果,當時顧之浩只要說一句“對不起”,只要懺悔,他真的能放他一條生路。或者說,他沒有試圖打掉自己的手槍,也許也會心軟。或者,或者……他想出了好多或者,可惜都不可能了。一旦發生了,就沒有其他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