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很不容易。”廖海看著昏睡的鄭義，心里難受極了，“上天對他不公平。”

項揚不解的看著他，“對他不公平？對我就公平了？為什么要殺死我的父親！”

“因為你父親殺死了他父母！”

項揚屏住呼吸，周圍一片死寂。

廖海深吸了一口氣，哽咽道：“他靠近你不是為了報仇，不管你信不信。當得知顧之浩是你父親的時候，他也掙扎了很久，甚至，都想放棄報仇！如果不是你父親執迷不悟，他真的能放棄。”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鄭義，你早被孫斌派來的殺手做掉了，今晚明知道是陷阱，他還是去了，難道你一點兒良心都沒有？你還要殺了他嗎？”

她沉默，空洞的眼睛沒有任何語言。

清晨，微弱的陽光羞澀地灑進來，柔柔的，生怕擾亂人們的夢。

可是，他的夢是噩夢，驚醒了。

傷口的痛楚，只好側臥在床上不敢亂動。

他開始回想，那些兒時的記憶。顧之浩是父親的好友，常常來家里玩。給他買玩具，買零食。后來幫著父親創辦了公司。再后來，父親認識了廖巡風，他很有錢，成了父親口中的摯友，從此顧之浩很少來家里玩了。之后，常聽父親在家提起廖巡風，說他常常贊助父親的公司，再也不提顧之浩了……后來，后來，他不想想了，那些痛苦的回憶。一切都是因為錢，是錢惹的禍！

“爸，你有很多罪惡吧，不然怎會糊涂地相信一個教父！”他自言自語，淚水順著臉頰劃著憂傷的弧線。

劉義正的空虛世界，只告訴了教父。他寧可在教堂里懺悔，把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秘密赤裸裸地攤在教父面前，以為這樣，就能救贖自己。

真傻！

“劉叔，是個好人。”廖海醒來，憐憫地看著他。

“是好是壞，不重要了。”

“鄭義，我沒想到我爸也是個背叛者！要報仇，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夠了！死的人夠多的了！”他暴怒地坐起身來，瞬間的疼痛，讓他不得不躺下，項揚被吵醒了。

她輕輕替他蓋好被子，又坐到了沙發上。此時，又是一陣沉默。

“項揚，對不起。”他知道，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了，悲情地嘆著氣。

“對不起？有用嗎？”

“想報仇，隨時可以來殺我。”他很平靜，似乎早做好了準備。

廖海急了，一把拉住項揚，“你還要殺他？”

她搖著頭，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我殺不了他。連報警都做不到！我，只能恨他！恨我自己！”

恨我，只會讓我更難受。這就是我的下場嗎？他閉上眼睛，右手捂著心臟。

經過幾天的細心照料，他康復得很快。

看見鄭義來上學了，小豬興奮地叫著：“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啊。這幾天，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問項揚，她也不說。”

“這不來了嗎？我也想你呢。”鄭義干笑著。

“怎么了，感覺你倆都怪怪的。”他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吃錯藥了啊。

“小豬，我們今天到第一排去坐著。”項揚挽著她的胳膊說。

“咋的啦，怎么……”

“我近視，很嚴重了。”

雖然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仍不免有些失落。

廖海實在不忍心，追上去攔住項揚，“你這是干什么，一起坐不好嗎？”

“當然不好。”

“你……”

“廖海，回來跟我一起坐吧。”鄭義乞求著。接著，大聲地說：“我和項揚，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