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又起了個大早,上午又要去相親。
項揚實在有些不愿意,二十六很老嗎?工作重要還是結婚重要?還沒找到工作呢,這東跑西跑的不累嗎?哎……
“穿得漂亮點兒,舉止要文雅,要淑女懂嗎?”小豬在一旁不停地說教,她假裝什么都沒聽見,看著報紙的招聘版面。
“項揚,說真的,你為什么會回國?”
她思考了一會兒,“想你了唄?”
“喂,說實話啦。”
“我媽在這里,我總不能一輩子在國外吧?而且韓國真的沒有想象的那么好,還是回來吧。”
小豬突然想起了什么,從櫥柜里翻出相冊,“你看,我們當時的畢業照,可惜你不在上面。”
照片上每一張臉都是那么單純天真,傻乎乎的樣子,不懂得遮掩內心的歡快和悲傷。她的手指在上面游走,試圖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直到指尖指著最后一個人,她愣了一下,“為什么……廖海不在上面?”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鄭義為什么沒在上面,小豬知道的。
“你走之后的第二年,廖海參軍了,后來就沒消息了。”
“再也聯系不上了嗎?”
“怎么,你想他了?還是……”小豬緊緊挨著她,“你直接問鄭義去哪里了不就行了?”
走了這么多年,她確實想見見他了,只是沒有勇氣去承認,“我沒有要問鄭義的事。”
“揚,你走的那一天,鄭義也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問廖海,他也不說。我們當時還以為你倆私奔了呢。”小豬收斂起笑容繼續說:“后來聽人說是出國了,不回來了;也有人說他和徐蕾好上了,陪她回老家過日子了;還有人說……他死了。”
死了?項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么有人說他死了?
“哎呦,那些人都是瞎猜的,你不要在意啦。”
“誰在意了?走,相親去!”她明明很在意,故裝作無所謂。
這次約在一個咖啡屋里。這個熟悉的咖啡屋,曾經和廖海一起來過的。
老板沒換,屋里還是那股暖暖的咖啡味兒,墻壁和屋頂稍稍裝飾了一下。項揚四周環顧,靠近吧臺的地方多了一架鋼琴,這才發覺店里不像以前那樣放音樂了。
“為什么有架鋼琴?”她指著,問小豬。
“前幾年就有了,會有人彈奏。今天……那個彈鋼琴的好像沒來。”
如約,那個男人手里拿著一束鮮花,紳士地站起來,打量著她倆,“請問你們是……”
“來見人的,你就是網上的‘木頭’?”
“嗯,對對對,是我。”
起初,這個男人談吐舉止都不錯,慢慢的,可能因為太激動了,蹦出一連串的方言。項揚擺著一張微笑的臉也累了,干脆直接問道:“你是男人,對吧?”
“那當然。”
“你的工作是什么?”
“業務員。”
“你想結婚嗎?你的那些功能正常嗎?”
“當然……”
“好,我同意了,你要沒問題,我們結婚吧。”
那個男的發木著,小豬急了,“什么結婚啊,還沒了解對方呢,結婚是大事啊。”
“是啊,是大事。”男方應和著。
小豬一下子瞟到了那架鋼琴,“項揚彈鋼琴很好,讓她彈一首吧。”
老板倒是很高興,有人免費在他的店里彈鋼琴能不高興嘛。項揚坐在鋼琴前,,本來想彈首歡快的歌曲,拿到琴譜一下子翻到的是《總在你身邊》,是一個韓劇的插曲,在韓國的一段時間,一直在聽。
不知不覺她彈起了這首曲子,悲涼的音符在指尖回旋,大家靜靜地聽著,內心很平靜,沒有人發現她閉著眼睛,她在回憶,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