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海濱大道,黑色房車沉穩(wěn)的行駛著,深秋的天空空曠而寂寥,大朵大朵雪白的云彩無聲飄過。
透過車窗依稀可以看見海與天交界處的點點白帆,海風(fēng)挾著濃重的濕氣鋪面而來,在那個內(nèi)陸城市呆久了的林之落有微微的不適。原來什么東西都需要一段時間去習(xí)慣的,環(huán)境如此,人也如此。
林之落對秋天有一種莫名的難以言喻的喜歡,不是因為它是所謂的收獲的季節(jié),而是因為它的蕭瑟和默然,以及大片大片空曠寂寥的天空。每一次當她抬頭仰望天空的時候,便會感覺體內(nèi)有無數(shù)溫熱的力量涌上,支撐她驕傲的走下去。
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人,說她如秋天般蕭瑟,讓人疼痛。她垂下眼,長而濃黑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傾瀉而出的黯然,再也不會有人為她疼痛了吧!
車子緩緩駛進一幢白色的別墅內(nèi)。
白色墻體結(jié)合淺紅的屋瓦,掩映在碧海藍天之間,讓人心曠神怡。氣派的大門盡顯主人的尊貴與奢華。歐式建筑風(fēng)格的拱窗和轉(zhuǎn)角的石砌,經(jīng)典而不落時尚。
一個管家打扮模樣的中年女子已等在門前,梳理的一絲不亂的頭發(fā),嚴肅的不帶一點感情的面容。
“您好,林小姐!我是這里的管家,您可以叫我劉嫂!”
劉嫂恭敬的說著,銳利的雙眼卻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女子。不同于外面那些妖艷俗氣的女人,她看起來冷淡而疏離,眼底有淺淺的憂傷,不像是個會用手段和貪慕虛榮的人。她在心底已從印象上給林之落打了八十分。
她在這里當管家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少爺帶女人回來,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個女人在少爺心目中的份量。她還記得她當時接到少爺?shù)耐ㄖ獣r,驚訝的半天都沒有合上嘴。
“劉嫂,麻煩你帶我去我的房間吧,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绷种溆悬c疲憊的說,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又吹了點海風(fēng),她覺得頭有點暈。
“好的,請跟我來。我們少爺?shù)姆块g在二樓。”
聽到這句話,正跟在她身后上樓梯的林之落停了下來,
“你們少爺?shù)姆块g?!”
“是啊,我們少爺可是特地囑咐的,說你住在他的房間即可!”
一旁的歐俊之也有點吃驚的,不,應(yīng)該說凌曜軒在這個女人身上已經(jīng)給了他太多的驚訝了。
“我看不用了,您還是給我收拾一間客房吧!”林之落語氣冷淡而有禮。不過是一個用身體來還債的情人,怎么有資本用人家的主臥?況且她也不認為自己已經(jīng)跟他熟悉到可以共處一室的地步。
“可是,少爺吩咐過了……”劉嫂有點為難的說。這個女子倒是奇怪,有多少女人想方設(shè)法上她們少爺?shù)拇玻谷贿@樣毫不掩飾的拒絕。她臉上雖有不悅,心里卻暗暗贊賞,不愧是少爺看上的女子。
“劉嫂,我看你還是給林小姐另準備一間客房吧,其他的事我跟凌總交待?!睔W俊之見她堅持,便解圍說。
“好吧!”劉嫂無奈的答應(yīng)。
房間里有充足的陽光照進,站在陽臺上可以聽到不遠處大海傳來的浪花拍打巖石的聲音。
她疲憊的仰身躺在床上,柔軟而舒適的大床讓她昏昏欲睡。
她一直是習(xí)慣在黑夜里生活的人,在這樣明晃晃的太陽底下,心底的潮濕總是會讓她找不到自己。
她強打起精神起身去洗個澡,然后讓自己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