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要拜托她,安然冷笑一聲,哪有人這樣拜托人的?
“用毒藥,還叫拜托?”安然反問。
“我們怕你一去不返!”胎子誠實說道。
安然倒是吃了一驚,疑惑的盯著胎子。一去不返,什么意思?
“怕你一去不返,便用毒牽制著你,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胎子無可奈何的說道。
說著,從腰間摸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攤開,安然借著火把的光,看清,白紙黑字,上面滿滿的寫著的是人名和那人詳細的地址,大約有二十人左右。
安然好像已經猜到了大概。
“廢話也不多說了,你出去以后,按照這上面的地址,幫我們問清楚這些人的生死。生寫上生字,死......則寫上亡字。”
安然不解的看著胎子,接過白紙。粗略的看了一下,念著最后一個人的地址。
“史明填,烈風縣石臺村。這個地址離這盆山少說也有千里吧?”
“這個是最遠的,你從上往下依次尋找,我已經幫你整理最方便最快捷的路線,這些人基本在一條線上。你是繞了圈,最后回到盆山。你的任務是根據上面的地址,幫我們證實這些人的生死。其他事情就不用管。”胎子頓了頓“這……是我們一千兄弟的希望,望你言而有信!”
若他們只是一幫活死人,那活著又有何意義!
安然點了點頭,既然答應了,肯定會去完成,更何況還要回來救小虎。再說,還得拿解藥啊!
看安然點了頭,胎子又從懷里摸出一份信,遞給安然。
“這個請你務必交給我爹,關于這里的事,出去以后,千萬不要提及,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胎子剛說完,剛子迫不及待的也掏出一封信來,交給安然,鄭重道:“齊小哥,我叫李剛,就是這個地址,”說著,手指點著白紙上他的名字。“你見到我爹,一定幫我帶到。還有這些銀子,你也幫我交給我爹。”說著,拿出一包銀子遞塞給安然。
見安然點了頭,放心的咧嘴笑了笑。手卻又伸到懷中,猶猶豫豫的抹出另一封信,捏在手里顫聲說道:“這份……你幫我去……俺們村打聽一下,這個叫桂花的……女子,嫁人了沒有。若果嫁了,你就把它給燒了。如果沒嫁,你幫我交給她。”說到此處,剛子裝過頭,抹了一把淚,然后哽聲說:“勞煩你啦!”
安然接過信,仔細放入懷中。
“你們放心好了,我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是言而有信的,即然答應你們的事,一定會想辦法辦到。再說,這又不是什么難事,跑跑腿而已。不過,你們也要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確保我說的那個人的安全,不能讓他死了。那個人就是今天和我一起抬箱子的,你們記得他的樣子了嗎?”
怕他們弄錯人,安然一再囑咐,直到他們保證。
“我怎么出去?回來以后,我怎么把信交給你們?”
“這里……”胎子指著洞壁上的一處說:“一會我們把這里打通,你從里面爬出去,里面很窄,只能一個人慢慢往前爬,離那頭有些距離,爬到頭,那邊的洞口被封了,你再徒手挖一下,應該可以挖開。出去以后,記住!一定要把洞口重新填好,不要被人發現。然后,筆直走,不要回頭。”
“你這次出去,路程遙遠,一個來回,恐怕要三個月左右,一路請務必要小心,”說著,胎子從懷里抹出一包銀子,“這個你路上留著用。”
安然接過銀子,心里沉甸甸的,她能感覺到,他們對她充滿著希望,這份希望,關系著他們活下去的意義。安然突然不那么憎恨他們對她用毒了。
有些人或者事,只是被逼無奈!而安然,選擇看向人性本善的那一面。
“這個是解藥,夠你吃三個月的量了。”剛子遞給安然一個藥瓶,“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
“事成以后,還是從這個洞口爬進來,這里,等你走后,我們會封上,但我們會留一個小口,你丟個物件進來,我們會帶著你要的人,還有解藥,與你交換。”胎子邊比劃,邊說。
“好!”安然點頭。
剛子從邊上拿出先前準備好的鐵鍬,丟給胎子一把,轉身開始就開始挖。
安然收好手中的信,好奇問道:“這里為何會有通往外面的密道?”
剛子輕笑一聲,邊挖邊回答安然:“為何?想逃命唄!誰他媽不想活著?那幾個家伙腦子夠聰明,測算出這里是盆山與外面最近的距離,不知道什么時候偷挖的這個密道,但沒有挖通,估計是為了快點逃離這個鬼地方,就偷了廚屋的糧食和水,躲在這密道里。你知道嗎?他們進來后,直接把洞口從里面給封住,只余一個小孔透氣,從外面不仔細看,還以為只是個老鼠洞,他們藏在這里,應該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挖,才能挖這么快。我們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找到。直到有一天,雨水沖垮了被封的洞口,我們才發現這里有個密道,當我們找到他們尸體的時候,你知道他們離外面還有多遠嗎?”
“多遠?”
“你猜?”剛子賣了個關子,一副你想不到的神情。
“三尺?”
“不!”剛子搖搖頭,停下手中的動作,伸出一根指頭。“一尺!”
安然驚嘆的睜大眼,
“是啊!該他們命絕于此,再挖一尺,他們就可以逃出去。可惜……洞塌了,他們全部埋在了自己挖的密道里。”剛子感嘆道,不知道是在惋惜他們的生命,還是在唏噓那要命的一尺距離。
原來生和死之間,只隔著如此短暫的距離。
“好了!”還沉浸在震撼中的安然,聽到胎子的話才看清,面前出現了一個比她腰略粗點的洞,剛子橫起火把往里面照了一下,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
“里面還有一段距離,你在里面小心點。出去以后記得封住洞口。”胎子叮囑道。
“嗯!那我走了,你們也要言而有信!”
在他們的協助下,安然鉆進了洞內,里面太過狹窄,膝蓋都不能彎曲,只能依靠兩個胳膊,一點點的匍匐前行。里面的空氣十分稀薄,有股很難聞的氣味,安然分不清到底是何氣味,倒是與這山洞口的那種氣味有點相似。
隱約從身后聽到胎子問剛子:“那幾個人的尸體埋在哪里?”
剛子說:“就在他爬的這個洞下面啊!當時挖開密道,發現那幾個人的時候,尸體都開始腐爛了,就直接就地掩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