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連忙扶住老夫人。
“娘!媳婦就怕您動氣,傷了身子,才不與您說的。媳婦當初聽到,也是氣得幾天吃不下,睡不著。娘,您稍安勿躁,媳婦已經有了一套辦法,他們現在正在熱乎勁上,我們越是反對,越是適得其反。歡兒不提,我們權當不知道。”
“這也不是個辦法,若是歡兒提呢?你打算怎么辦?”老夫人問。
“媳婦自然有方法不會讓那安家的小姐讓歡兒提。媳婦一會就去那安府,讓那安家小姐死了這條心,單憑她曾經刺傷過歡兒這一條,就別想進我們葉家的門。更別提,她是個不干不凈坐過牢的女子……”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歡少爺回府了。
葉老夫人和葉夫人收住嘴。
葉歡意氣風發的走進老夫人屋里時,大家佯裝沒事的表情,葉歡盡收眼底。看來在他進屋之前,定是在說他的事,關于安然的事,他并不想隱瞞,遲早要對家里人公開。既然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是再好不過。
不過,他還是想等小虎平安回府以后再提。
“歡兒,你傷還沒大好,不要到處跑,來這里坐!”葉夫人示意葉歡坐到葉老夫人的另一邊。“你來正好,快來陪你祖母說說話,娘有點事情,要出會門。”
葉夫人在葉歡進屋時,就看出他一副既然大家了然,他也樂得省事的神情。猜想他大概會在這幾日提安然的事情,她必須馬上去解決此事,不能放任他把事情鬧開。
“娘,媳婦先告退。”葉夫人起身朝葉老夫人福了福身,別有用心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暗示葉老夫人放心。
葉夫人走后,葉歡整個人就歪在祖母肩上,雖說已經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了,可再祖母面前,葉歡還是像兒時一樣撒歡討喜。
“祖母,您是不是想歡兒了,您看,您一想啊!歡兒就立刻出現在您面前。小時候您可是最愛歡兒給您捶腿了!歡兒今日給您捶捶腿!”葉歡連忙蹲下,一副嬉皮笑臉乖嘴蜜舌的模樣,一雙靈巧的手,討好賣乖的捶著老夫人的腿。
捶了一小會,葉歡眉眼一彎,賊兮兮的笑道。
“祖母,歡兒唱個小曲您聽吧!這是歡兒新學來的!”
葉老夫人剛才還氣呼呼的,葉歡幾下幾下就把老夫人給逗樂了。用手指頭戳了下葉歡的額頭,笑罵道:“就你個小壞蛋,賊精,賊精的……”
屋子里的其他丫鬟婆子,皆是掩嘴而笑。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才是葉家最受寵的主,隨便說兩句,保準葉老夫人幾天都樂開花!
葉歡掉了掉嗓子,似模似樣的唱起來。
“絲絲楊柳風,點點梨花雨。雨隨花瓣落,風趁柳條疏。春事成虛,無奈春歸去。春歸何太速,試問東君,誰肯與鶯花做主……”
葉歡賣力的的表演,老夫人和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笑得是前仰后合,樂不可支。
……
安府
葉歡走后,安然想著,還是去衙門服了那十五日的勞役,以絕后患。往后,她會盡量避免與林澤宇之間的瓜葛。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安然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的時候,翠兒慌慌張張來稟報,說是來了一個自稱為官媒的人。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安然把官媒迎進廳堂,官媒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聲音和嗓門,也比一般的男子要尖細輕柔上許多,說話間還時不時翹起那蘭花指。
讓人聯想到那皇宮中的太監。
官媒自稱姓胡,可喚他一聲,胡冰人。
這胡冰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然,大約是知曉安然未嫁的緣由,嘖嘖兩聲。“端的生了一副好模樣!可惜了……可惜!”低頭翻了翻手中的冊子。
又道:“我都來好幾趟了,今日總算遇到人了。我跟你說啊!你年紀已過二十,按照本朝的新法規,你已經超過了正常的婚配年限,從即日起,半個月內,你趕快去尋個好姻緣,嫁了。不然,半個月后,我們就要按照本朝的新規,對你進行強制婚配。”
說完,那胡冰人抽出一張告知書,遞給安然。告知書上所寫內容,與他說的大抵相同。
臨行前,胡冰人念叨:“那強制婚配的,可沒幾個好的,好的都挑走了,剩下的可都些是歪瓜裂棗。姑娘,趁這半月,趕快的選吧!不然,我胡冰人再上門,你可就冠上他姓了,到時候,可怨不得我們官媒。我們也是替朝廷辦事!”
主仆二人目送胡冰人離去。
翠兒安慰道:“小姐,別擔心,少爺會來娶您的!”何況,少爺昨夜已經宿在了小姐的屋里,雖說有些不合乎禮法,但,架不住兩情相悅啊!
安然拂了拂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后。苦澀的一笑,娶她這樣的女子,怕是沒幾戶人家會應允。
安然走出廳堂,站在安府闊大的院落里。秋日的風吹過,帶走院中的一些盎然,卻帶不走安然心底的陰霾。
大門處傳來急促的拍門聲,力氣大得仿佛要把門直接拍碎。
安然皺眉,這么不帶善意的敲門聲,恐怕來者不善。
翠兒跑向大門,連聲抱怨道:“來啦!來啦!誰啊?有這么敲別人家門的嗎?門都快被你敲爛了!”
如此大的聲響,也驚動了在東廂小樓里的寶福,他此刻正在開窗透氣,他家公子愛干凈,見不得半點贓物。每天這個點,他都趁公子不在的時候,打掃著小樓里的物件。
聽到對面安府里的動靜,好奇的探出腦袋張望。
只見安家小姐站在院子里,翠兒丫頭跑去開門。可窗戶從這個角度看去,看不全乎。于是,好奇的寶福走出屋子,站在廊下的一根紅色的粗柱子旁,這樣安家院落里的情況都落入了他的視線。
只見浩浩蕩蕩進得院子十余人,翠兒戰戰兢兢,神色慌張的在前面領路。
那居中的華貴夫人,在眾人的簇擁下,陰沉著臉,直奔安然而去。
那氣勢,嚇得寶福往柱子里縮了縮身子,只留一雙小眼窺視著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