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跟公孫燁出去了--
幾個字像拳頭重重的打在他的耳膜,他一呆,雙手無力的一松,手中的戒指“鐺”的跌落在了雨里。
她是真的沒有去,她是真的關機不想被打擾。
這一次,她是真的決定離開。
他呆呆的低頭,看著那折射著雨光的戒指,緩緩的蹲了下來,將鉆戒握進了手心。
8月19日晴
我能感覺肚子里的寶寶越來越調皮了,他們經常踢我,一點都不乖。
也許他們倆是在里面打架呢!
今天去醫院做檢查,一個已經生下雙胞胎的媽媽告訴我,孩子會為了誰當哥哥在肚子里打架!
說起她的孩子,她的笑容變得異常的美麗動人,渾身散發著的,像是一種圣母般的光輝。
雖然我也有兩個雙胞胎孩子,但我還是那樣的羨慕她。
羨慕她生下他們的時候,有丈夫在身邊陪伴,有家人在身邊照顧。
而我,除了我自己,除了愿意幫我的阿燁,什么都沒有。
更讓我感到歉疚的是,我生下他們之后,就要將他們分離。
我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
但如果沒有一個孩子陪在身邊,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活下去?
離開他,就像把心活生生的挖出來,如果再沒有孩子,我一定,一定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所以,寶貝們,你們一定要原諒媽咪。
媽咪實在實在太痛了,媽咪需要你們其中的一個陪在身邊,否則媽咪真的會熬不下去。
......
寶寶,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痛?那究竟有多痛?
是否猶如此刻,當我意識到我可能已經失去你的時候,心里無端涌上來的這種感覺?
這感覺,就像一把斧子,已經將我的心,劈成了兩瓣...
看著他半跪在地上,顧媽實在忍受不了,掙開了顧爸,她急急的跑下樓來。
“思遠少爺,思遠少爺...”
她一手撐傘,一手推著他的肩,“思遠少爺,你快起來,別這樣,會生病的。”
聞聲,牧思遠轉頭來看了她一眼,那血紅的雙眼讓她不由地往后退了些許。
“思遠少爺,你...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他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痛意忽然從手掌傳來,他疑惑的攤開來一看,鮮血順著雨水,在他的掌心暈染開來。
顧媽驚呼,“思遠少爺,你受傷了?快,快跟我進屋去?!?/p>
他不動,只呆呆的看著手心中的鉆戒,他握得太緊了,所以被鉆石的棱角劃傷了。
但這并不算什么,比起心中那陣陣上涌的劇痛,這真的不算什么。
“不用了?!?/p>
他啞著聲音回答,起身輕輕推開了顧媽的手,然后轉身,一言不發的走入了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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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車里被蒙上了黑布,所以此刻,顧寶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微弱的光亮、高且狹小的窗戶,讓這地方看起來像是一間倉庫。
而她聽到的雨聲只是不停的拍打的窗戶和墻壁,卻并沒有打地的聲音,所以她推測,自己在一個很高的樓層。
正思量間,在她懷中睡著的樂樂醒了過來,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他有些害怕的抓緊了媽咪的衣袖。
“別怕,樂樂?!?/p>
她打開古信揚剛才送來的水,喂他喝了一點兒,柔聲道:“叔叔只是請我們來玩的,不要害怕?!?/p>
雖然不知道古信揚想要做什么,她只希望不要在樂樂的心里留下陰影。
喝了水,她又給樂樂喂了一點面包,然后哄他:“樂樂,現在很晚了,你睡覺了好不好?”
樂樂看了她一眼,媽咪好奇怪哦,人家不是剛剛睡醒嗎?
他拒絕的搖搖頭,想要從她懷里站起來。
顧寶寶慌忙抱緊他,“那不睡覺,但也不能亂跑?!?/p>
話說間,門被推開,古信揚走了進來。
壞叔叔!
樂樂瞪了他一眼,將小臉撇在媽咪懷里,再不看他。
古信揚微微一愣,不由地冷笑,“牧思遠偽裝的功夫一流,他的兒子果然也不賴!”
他不能不懷疑,之前樂樂對他的喜愛,是不是在牧思遠和顧寶寶的教唆下,故意顯露出來的。
“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些?!鳖檶殞毎櫭嫉?。
“顧寶寶,你別在這兒跟我裝了!”
古信揚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陰狠的目光緊盯著她:“本來我現在應該在收拾行李,乖乖的被牧思遠分配到非洲去,真是老天有眼,讓我沒有這么窩囊的就走了。顧寶寶,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說著,他嘴角上揚,得意卻冰冷的一笑。
“去非洲?”她疑惑,“你為什么要去非洲?”
聞言,古信揚干笑了兩聲,“你還裝?你裝吧,盡情的裝,反正這一次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快活。”
顧寶寶仔細體味著他話中的意思,漸漸冷靜下來,“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是想威脅牧思遠嗎?”
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她心中苦澀一笑,如果樂樂沒有被他一同抓來,她倒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因為她自知自己還沒有那個分量,可以被人用來威脅到他。
但現在樂樂在身邊,她必須要保證樂樂的安全。
于是,她抬眼,鎮靜的看著他:“你知道嗎,剛才我在公園里,就是等著跟牧思遠見面,他之后去沒看到我,說不定現在已經起了疑心?!?/p>
其實這話她自己也不相信的,但她盡量把話說得有把握一點,這樣才能多一點真實的成分。
“我知道!”
熟料他卻說,“我知道你是在那兒等著牧思遠,不然我怎么能那么準確的就找到你呢!不過我不著急,我得讓他先著急一下!”
顧寶寶微微一愣,“你…你怎么會知道?”
他在心底冷笑,是了,這個女人可能還不知道牧思遠叫她去公園,是想要跟她求婚!
這女人愛慘了牧思遠,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吧!
不過,他怎么能讓他們高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寶寶,”他突然問,“如果牧思遠跟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她愕然,猶如聽到天方夜譚般,覺得荒謬難信。
但如果她現在將自己和牧思遠撇得那么干凈,他就一定會把目標轉向樂樂!
于是,她勉強自己露出微笑,“我當然會答應,你也知道,我一直都等待著這一天。”
“那對不起了,”他冷冷吐字,“我不得不讓你的希望破滅,如果我提出的要求牧思遠不答應,那我只好把你和樂樂一起帶到非洲去,讓他也嘗一嘗女人和孩子不在身邊的滋味!”
讓他—也—嘗一嘗?!
他這樣說,是因為他還時常想念著他的女人和孩子嗎?
這個想法讓她的恐懼感漸漸褪去了些許,想起他在說起他的兒子時,那痛苦的表情;
想起他在股東會上輸給思遠后,一個人在酒吧買醉的寂寞,她實在無法討厭他。
“你…又何必這樣?”她抬頭看著他,“怎么說,思遠也是你的表哥,他…”
她的話似踩到了他的痛處,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暴戾,“你住口!我沒有這樣的表哥,我也沒有這樣的舅舅!”
話說間,她卻看見他的眼眸深處,閃現一絲刻骨的痛。
她一愣,才明白他和思遠之間,或許真的存在著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
是什么呢?
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思遠逼著他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兒子?
不,不會的,她絕對不相信。
“你…”她試著猜測到,“你和思遠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他陰狠的瞪著她,“他對我趕盡殺絕,為了保住牧氏總裁的位置,逼著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他瞪大的雙眼,因為怒氣而發紅成一片,讓人看了可怖,“顧寶寶,你知道掐住自己兒子脖子的滋味是什么嗎?你知道嗎?”
他似有些發狂了,顧寶寶不由地摟緊了樂樂,悄悄的往后縮。
“可我卻知道,我卻清清楚楚的知道!”
還好他并不上前,只是用如刀的目光緊鎖著她懷中的樂樂。
她被嚇壞了,恨不得將樂樂縮小藏進自己的口袋里,但樂樂非但不配合她躲好自己,反而在她懷里使勁的掙扎著。
“樂樂,別鬧,樂…”
話還沒說完,樂樂居然從她的臂彎里滑出去,撲倒了古信揚的身邊。
顧寶寶頓時呆住了,只見樂樂伸出小手臂抱住了他,小臉在他懷里蹭著,像是在…安慰著暴怒的他?!
難道樂樂也看出了他的傷心?
她心緒復雜的回過神來,孩子小不懂事,她卻知道此刻的古信揚是極端憤怒不能惹的!
她趕緊跑上前,想要抱回樂樂,古信揚眼中冷光一閃,迅速起身后退,一把將樂樂抱在了懷里。
另一只手則將他推開了。
她大急,“你把孩子給我,你不能這樣對孩子!”
“我怎么對他了?”他后退,退至門邊。
顧寶寶害怕他帶著樂樂出去,她不能讓樂樂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你讓他跟我一起,跟我一起…”她幾乎是哀求著跑上前。
“站?。 ?/p>
他卻喝住了她,忽地,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先是指著她,然后縮回手,將刀刃貼近了樂樂的小臉。
她頓時失去了呼吸,呆呆的看著,“你…你住手!”
他冷笑,“我的兒子都已經死了,你們的兒子不過臉上多一條傷疤,是不是太劃算了些?”
說著,他手起刀落,但聽得顧寶寶一聲驚喝,她猛地撲上了前。
這是一種保護幼崽的母性本能,在最危險的一刻爆發出最驚人的能量,她推開了他,并從他的手臂中搶回了樂樂。
只是,鋒利的刀刃在撞推之間,毫不留情的割破了她的衣服,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好痛!
她伸手緊緊按住傷口,為什么這么巧?
劃到的地方正是她之前在游輪受傷的傷口處!
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來,豆大的汗珠頓時從她額頭滾落。
媽咪!
樂樂心痛極了,瞪著古信揚的小臉上滿是憤怒!
忽地,他轉身再次沖到古信揚面前,這一次不再是安慰,而是極度憤怒的拳打腳踢。
他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拳頭雖小,卻也讓人很痛。
“小鬼,滾開!”古信揚不由怒罵。
顧寶寶唯恐他再次傷害樂樂,忍痛將他拉過來,緊緊的摟在懷里,“古信揚,樂樂是個孩子,還是你的親表侄,如果你傷害他,你就是禽.獸不如!”
古信揚沒有說話,目光對上樂樂因為憤怒而通紅的小臉,他看了一會兒,轉身走出去了。
聽著門落鎖的聲音,顧寶寶微微松了一口氣,暫時他不會傷害樂樂了。
她緩緩坐下來,拿出隨身帶著的紙巾止血。
樂樂在一邊瞧著,淚水一個勁的滾落,他傷心極了。
“傻孩子,”她一笑,“媽咪是大人,不怕疼的。”
樂樂搖搖頭,他才不相信!
都是他不好,要是剛才他不去安慰那個壞叔叔就好了!
顧寶寶知道他自責,抬手為他擦去淚水,“樂樂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叔叔只是因為一時心里想不開才會這樣的,等他想通了,他就會和以前一樣對樂樂好了。樂樂明白嗎?”
他不要壞叔叔對他好,他只要媽咪不流血!
淚水更加洶涌的滾落,他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媽咪的脖子。
“樂樂不哭,不哭,乖乖的好不好?”
她說著,自己卻忍不住也掉下了眼淚。
古信揚到底是怎樣的人,她也不知道,樂樂多在這里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險,她該怎么辦?
思遠哥哥,我該怎么辦?
你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
你會不會找我?會不會擔心我?
思遠哥哥,我沒有關系,真的沒有關系,你來帶走樂樂,好不好?
好不好?
不久,樂樂哭累了,便趴在她懷里睡著了。
她將大衣脫下來裹住樂樂,讓他睡在幾個空紙箱上,自己則細細察看著這房間的地形。
雖然可能是一間倉庫,但這里面除了幾個紙箱,一把椅子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而窗戶又那么高,一把椅子根本夠不著她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情形。
她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圈,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椅子打爛窗戶的玻璃對外求救。
可是外面是什么地方?
會不會有人收到她求救的信號?
而且現在可能已經到了深夜,外面有人的可能性太小了,她只能等待天亮。
“砰!”
忽地,門又被推開,古信揚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她:“怎么,在研究怎么逃出去?!”
她不語,不想讓他有任何機會察覺到她剛才想到的辦法。
“你放心,”他說著,一邊走進來,“再過幾個小時,我就給牧思遠打電話,只要他答應我的條件,我馬上放了你們?!?/p>
她在樂樂坐下,問道:“你這是綁架、勒索,難道不怕嗎?”
“怕?”他倒笑一聲,“我無牽無掛,沒什么好怕的!”
說著,他將兩份文件放在了椅子上,“不過,如果你想在牧思遠救你們出去之前平平安安的話,就先把這兩份文件簽了。”
文件?
她疑惑,“為什么讓我簽?”
他要的無非就是牧氏的權利和財產,她簽了字有什么用?
古信揚冷冷的勾起唇角:“當然是你簽!用牧思遠的字體簽!”
她一愣,立即拒絕,“不可能的!你不但綁架勒索,還想偷走牧氏的財產嗎?”
“不簽?”
他的目光越過她,落到了樂樂身上,“當然了,你不簽也可以,反正你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死一個應該也沒關系!”
“你真能下手?”
“你說呢?”
看著他眼中嗜血的光芒,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是了,為了財產,他都可以那樣對自己的兒子,樂樂跟他又是什么關系呢?
為了保護樂樂而簽下文件,牧家應該不會責怪她的!
她緩緩起身,“文件我可以簽,但我想要知道,你要這么多的錢做什么?”
“男人沒錢還算是男人嗎?”古信揚說著,卻是敷衍的答案。
她走到椅子前,瞥了一眼上面的文件,幾個大字赫然寫著--股權優先讓渡書--
她一愣,他怎么不直接要錢?
優先讓渡書有什么用?
如果沒人想要出賣股份,這就是廢紙一張!
“快簽!”他將筆塞入她的手指之間,催促道。
她只能伸手,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頁,找到簽名欄,學著牧思遠的筆跡,寫下了他的名字。
===親們,今天還有更,有沒有票票、評論、荷包神馬的,親們放心對我砸啊~~~\(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