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自從吳川和薇薇安接連消失不見后,本以為這里的人總應該還會有幾個人效仿,可結果卻一個個都當作沒事人,好像只有自己看見了一樣。
都在搞什么?
可時間已經到了。
艾爾咬咬牙,大眼睛轉來轉去,趁著沒有人注意它這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時,抓緊時間,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
而就在那一瞬間,老鐘和麥克兩個人像是知道了似的扭頭一看。
兩個人的神色陰晴不定,相顧一眼,暗自比劃了一個手勢。
倒是安格魯,他一直在想薇薇安最后留下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反而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過去了好一陣子,才發現隊伍竟然又少了一個人。
這么快?
可既然那個小怪物都有自己的打算,恐怕他也真的要試一試了。
說來也真是笑話,這一行人中恐怕也就只有宋成翊他們真的就是想要得到凱瑞甘的尸身而已。
安格魯是愿意相信薇薇安的,可僅憑沒有得到吳川的死亡消息,就冒然打碎鏡子,對于他來說過于冒失了。
可隊伍中的氣氛越來越顯得怪異。
作為一個獵人,他已經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少年金色的頭發在一連串的奔波中也變得不再耀眼,而接連失去自己熟悉的伙伴,讓他感覺到有些孤獨。
而且老鐘和麥克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偶爾再說話間流露出的目光讓他不寒而栗。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安格魯知道自己得馬上作出決定了,再等下去,恐怕他們就要動了殺心。
嘭。
鏡子真是個好東西,想要單獨離開干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它。
又走了一個。
老鐘和麥克接了個頭。
麥克神色有些慌張,從城池出來之后可以說他就一直處于心神不寧的狀態中。
真的能成功么?
而另一邊的薇薇安也同樣將要進入尾聲了,在發現那些剛剛所形成的人影可以和她一樣吸收那些游蕩的活死人,她就二話不說直接把那些東西先殺死了。隨后不知道出現了什么原因,那些東西似乎變得活躍起來,被薇薇安發現的幾率也就大了許多。
殺,不停的殺。
薇薇安已經數不清楚到底發動了多少次的精神絞殺,反正整個空間里只有她一個活人,那些活死人被囚禁在這里,不死不滅,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不如給他們個痛快。
箭矢的破空聲打斷了一切。
薇薇安停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好像臨走前把吳川沒死的消息告訴了他。
安格魯的決定是什么,薇薇安其實并不想干涉。
畢竟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她能夠控制的了,除了吳川和伊恩在背后搗鬼,恐怕麥克和老鐘也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合著自己反而是那個最蠢的,竟然仗著重生輕視了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各自打著鬼主意的時候,看到自己竟然真的在安心獵殺蟲子時會不會感嘆一句年輕真好。
這邊的安格魯卻正在好奇的打量四周,到處都是灰蒙蒙的,視線大為受阻,根本無法看清楚周圍的環境,而且隱約間看到有個人在慢慢走來,他心下立馬有些發冷,支箭在弦。
而那個人影越來越近。
近到安格魯能夠看清她的模樣。
這是?!可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薇薇安會忽然間長大?!
這哪還是五歲的女孩,分明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薇薇安,是你么?”安格魯的聲音有些下意識的壓抑。
“你好啊,安格魯哥哥。”黑發少女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整個人顯得瘦弱了些,“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啊。”
我還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你呢。
安格魯聞聽此言才后知后覺的看向薇薇安的眼睛,那里不再是沒有任何靈氣的兩只假眼,反而波光瀲滟,神采非凡。
薇薇安的長相本就偏向精致柔和,只是過分蒼白的臉色和無神的雙眼,讓人覺得她就像是擺在架子上的娃娃一樣,美則美矣,但沒有靈魂,沒有生氣,看過一眼之后也只是覺得看過了,卻根本記不起來她的長相。
可現在薇薇安,安格魯看著她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熱。
“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左右看了一圈,可沒有見到吳川的蹤影,“他呢?”
“吳川啊……”薇薇安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和安格魯一樣在疑惑怎么不見他的蹤影。
“你沒見到他么?他應該和你進來的時間相差不多。”
薇薇安搖搖頭,她的身材瘦弱,更加襯得眼睛大而靈動,尾端更是呈現一個漂亮的弧形,這樣的眼睛,本來一顰一笑皆為動人,可就像她這個人一樣,里面印了一片清輝,硬生生給她增了七分清冷。
可她像是故意,又好像只是下意識的舉動,楚楚可憐起來就如風動蓮葉,一個搖頭便讓人起了憐惜之意。
“我們恐怕得想辦法離開這里了。”薇薇安搖頭之后接著說道:“這里有著陣法的痕跡,可我找不出來。”
“在哪,我去看看。”安格魯金色的短發跳躍著,他把弓箭一收,讓薇薇安帶路。
……
“就是這兒了。”薇薇安指著那處說道:“剛才這里出現了莫名的波動。要不然我也看不出來這里還有著陣法。”
“那意思是,這里其實都是人為的?”安格魯上前查看,忽然間想到了什么,“吳川不在這兒,是么?”
迎著安格魯清澈的眼睛,薇薇安點點頭。
沉默。
然后有只手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薇薇安詫異的看向他,眼睛不自覺的變成圓滾滾的樣子。
揉啊揉。
手感還不錯。
薇薇安好像想起了什么,原本想要打斷的手也放了下來。
好像,真的不錯。
“沒關系的,反正我還在呢。”說完這句,安格魯就開始專心致志的觀察,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看起來黑不溜秋的東西,打開一看才是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水晶球。
“其實我的兼職是巫師。”少年的臉上,帶著幾許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