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階梯來到后山,這里的山頂被推平,修建了一個更大的操場,站在邊緣處。
楊依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公園說道:“以前,那里是農(nóng)田,種了向日葵,花開的時候,金燦燦的一片,非常漂亮。”
側眸,朝蘇澤南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你知道我最喜歡什么花嗎?”
陽光下蘇澤南漆黑的眸子,在太陽光地映射下閃著點點碎金,璀璨得讓人有些晃眼。他靜靜望著她,俊逸的臉上是一層不變的安靜,“向日葵啊!”
“嗯!”楊依把目光放遠,望向青山與藍天交接地方,那里似乎正盛開著成片金黃燦爛的向日葵。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輕輕的開口,如自言自語般呢喃:“澤南,以后,每年我生日,都送我向日葵,好嗎?”
少頃,風送來蘇澤南一聲低沉的回應:“好!”
因為天氣炎熱,太陽底下已經(jīng)沒法呆了!于是他們從后操場下來就直接回家。
楊依的父母早回來了,正準備午飯。
剛進家門,蘇澤南的電話鈴聲響起。他看下電話號碼,滑動通話鍵的同時,朝書房走去,順手還將門關上。
“蘇總,張世銘將百分十八的股份賣給了‘鼎新控股有限公司’。目前這家公司擁有億豐百分二十四的股份。我查了一下,鼎新注冊不到半年。法人代表叫劉海峰。注冊資金是五千萬美金。”
蘇澤南平靜的聽完,若有所思,深沉的目光依次掃過書柜中碼放整齊的書籍,片刻才道:“這事,等我回公司再說。”
一家人愉快的吃過午飯,稍作休息后,蘇澤南同楊依便開車回A市。
蘇澤南將楊依送到公寓樓下,因為還有些事情,便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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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交車上有兩個位子,大家都知道,那叫‘愛心座位’。當有殘疾人、抱小孩的、還有老人上車時,司機也會提醒乘客,給他們讓座。
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大家也都會自覺的這么做。因為‘愛心’,因為‘面子’。
可是有時候,對于那些弱勢群體,特別是沒有家人照顧的小孩、老人、殘疾人,他們也許哪天死了,死在某個犄角旮旯里,通常,都要等到尸體腐爛,散發(fā)出令人無法忍受的臭味時,才會有人吃驚之余,捂著鼻子遠遠的觀望、唏噓。
昨天,在相鄰的城市,就有這么一則報道,青口鎮(zhèn)有一位年近六十的鰥居老人,被人發(fā)現(xiàn)死了。
當尸臭彌漫四周時,才有人突然想起,這個整天到處撿垃圾的糟老頭,似乎有好幾天沒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里了。這才報了警。
法醫(yī)確認,死亡時間是四天前。
警察走訪得知,死者名叫張運來,十多年前兒子跳海自殺,之后妻子得了抑郁癥也自殺了。如今獨自居住在廢棄的舊廠房里,靠低保和撿廢品為生。
這個張運來是個酒鬼,嗜酒如命,而且每次都要喝到瘋癲。在他年輕時,只要喝了酒,就會打老婆打孩子。所以這樣的一個人,落得如此下場,大家都會說,這是報應。
于是,法醫(yī)在確認他在死亡前的確飲了大量的廉價白酒后,就不再繼續(xù)對已經(jīng)高度腐爛的尸體做更多的檢查了。
所以說,人有時會因為先入為主的主觀意識,而忽略到很多東西,比如這個老人死的多么孤獨和凄慘。
楊依緊拽著頭頂上的拉手,盡量穩(wěn)住自己消瘦的身子,不因為公交車的搖擺而觸碰到周邊的乘客。每天,在上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車上的擁擠程度,真的令人很是無奈。
突然,“嘎……”的一聲,伴隨著乘客的驚呼,公交車毫無征兆的來了個急剎車。
呵,這人擠人的塞的滿滿的一車,也是有好處的,只是苦了前面的,成了人肉墊子了。
索性,公交車行駛的通常都不快,這股反沖力度不大,大家都沒有受到傷害。
抱怨、道歉,于是,擁擠的車廂熱鬧了。
楊依從前面那位乘客的懷里,稍稍往后挪動了一下,站穩(wěn)。
然后,抬頭,滿含感激和抱歉的笑容,卻在視線接觸到對方的臉時,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