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過不必急這一時,凡事務必三思而后行,切勿魯莽!爾等竟是將老夫的話權當耳旁風不成!”
左相氣急,“啪”一聲,茶盅擲地,碎片四濺。
“不過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丞相何必忌憚?此番本是十拿九穩,誰知半路竟是殺出個云望舒壞了我們的大事!”
“欸~丞相何必這般動怒,程大人此舉不過也是為了丞相能早日謀得大業。”
蘇墨搖著折扇淡然開口,目光流轉間觀察著各人神色。
“如今暑熱難捱未免人心浮躁,諸位不妨平心靜氣嘗嘗丞相這兒頂好的茶水,何必這般傷了自家和氣。”
統共不過三言兩語就巧妙的挑明了這番動作多是這程瀟一人所起,將自己及旁的人洗脫了個干干凈凈!
“無知之徒,盡是匹夫之勇!”
程瀟聞言,面上無異,背在身后的右手在袖中緊握成拳。
“此番動作必已是打草驚蛇,況有把柄被那容景抓住。”陸仁賈再開口,臉色已是陰云密布。
“這丞相大可不必憂心,凡用之人皆為死士,呵,誰能沒有個牽掛家室,若他們敢泄露個只言片語……”
蘇墨勾唇一笑,合了折扇抬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下,“不為了他們自己,也該是顧及家人的性命。”
“哼,此番若是又出了丁點差錯,這千秋大業哪能就這樣毀在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貨手上!”陸仁賈顯然已是氣急,話語間不留半分情面。
語畢瞥向程瀟,“此番自是免不了要你一番審訊,若是半分線索未得難免令人生疑,本相且再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多多少少,做的漂亮一點。去吧。”
程瀟出得房門,冷哼一聲,偏首朝著身后睨了一眼,陸仁賈,你不過已入黃土半截之人,還這般對我指指點點,且由你囂張兩天,日后到底是誰的天下,我們再走著瞧!
這邊,程素衣已是醒了,現下正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之態。容景坐于床邊,無半分應付她的心思。
“皇上,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朕若說不當講你就不講了不成?”
床上之人被容景這番話噎的一愣,頓了一下嬌嗔一聲,“皇上~”語畢一個低眉,柔柔開口,“皇上就會取笑臣妾。”
“愛妃有話可是但說無妨。”
程素衣聞言抬眼,目中淚珠拿捏的自是恰到好處,含淚相望,卻又不致掉下來。
“那日臣妾被人擊倒,也不知皇上后面竟是經歷了那番兇險。不過……”
美目流轉,好一個欲語還休。
“臣妾斗膽直言,那日臣妾被人擊倒之前,眼角余光,依稀可辨那人正是右相。”
“哦?”
“臣妾自知不該過問太多,可是此番若不是皇上素來憂國憂民,福祉深厚,哪里能化險為夷。”
見容景并未阻止,接著說道。
“夜深人靜,那右相又為何無故闖入皇上帳中,再者這世間哪有這等巧事,偏生他來了這刺客也接著來了。臣妾也是擔憂皇上安危,方才多言,還望皇上恕罪。”
“愛妃哪里的話,此番愛妃許是受到了驚嚇,朕回頭讓太醫開點兒安神的藥方,你且好好調理身體,其他事情勿要再掛心受累。”
容景嘴上這般說著心里不住想,這云望舒那晚一掌著實拍的輕了點兒,這程素衣竟還有心思在這兒進右相一言。
真是可惜了這張像極妙菱師妹的臉。
劉公公碎步近前,俯首在容景耳邊低語一番,容景聞言眉頭一皺,提步便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