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抬首淡淡瞥了一眼，并未有半分想要上前的意思，不動聲色往后挪了幾分，糕點入喉，自是一股清甜，只是眼前這番情形著實礙事。

用帕子細細揩了揩手指，容景見程素衣似是還沒有消停的意思，眉頭微皺，只覺這女人讓人厭煩，無心之人，自是比不上專心之人受人待見。

程素衣見身后之人半晌都未曾有所動作，嗲著聲音開口，語氣里一絲委屈，又是恰到好處帶了絲催促，“皇上~”

話音剛落，只覺身上立時便多了床錦被。

“愛妃，夜間風涼，早些睡下，這要是凍著了不小心染上風寒，朕可是要擔心了。”

程素衣仍是有些不甘心，委屈巴巴開口，轉頭這眸中已是起了一層水霧，“皇上可是并不喜歡臣妾，臣妾，臣妾不知道哪里……”

說來容景也是詫異，這程素衣不消片刻便不知是從哪里拿出來的錦帕，有一下沒一下擦著那自己并未瞧見的淚水。

“唔~”

“朕瞧著這糕點實在是討喜，方才已經替愛妃嘗過了，你嘗嘗，是否合乎胃口？”

程素衣的嘴巴被這突然出現的糕點塞得滿滿當當，這眼淚，瞅著如今這裹著被子嘴巴里塞著糕點這情形，是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別浪費哦，這糕點甚是美味，愛妃可是不要辜負了朕的一番美意。”

程素衣眨巴幾下眼睛，只得乖乖將那口中的糕點咀嚼吞咽下肚，這容景，雖是皮相生的俊俏，可是委實有些，不解風情。

“這自古以來呢，身居高位之人，最忌諱不清楚這身份持重，若是連小小的事情都要帶著情緒表現在臉上，那朕，可要重新好好考慮一番了。”

“再者，這來日再是到了更榮耀的地位，怕是這儀態……”說著掃了掃這程素衣裹著錦被仍袒露些許的身形，“女子還是當矜持點兒，凡事也該是有個分寸，莫要做出不符身份之事。”

容景語畢低頭，似是若有所思。

程素衣聞言，忙將被子緊了緊，那指節因為稍稍用力，有些泛白。

這煮熟的鴨子怎能讓他到嘴邊卻是飛了？

“皇上教訓的是，臣妾記下了，凡事，還當以端莊持重，儀態得體為主。”

“朕就知你是極為乖巧明理的，程大人的侄女，怎么說，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說著挑過里衣，見那程素衣又要揭開被子上前伺候，抬手止了她的動作，“朕方才說過的話，你如此聰穎，該是不會轉眼便忘卻吧。”

程素衣聞言忙應了聲“是。”乖乖裹著被子靜靜躺在床上里側。

眼看著容景一言不發便穿上了衣物，合衣走至床邊。

“此番程大人奔赴前線，平復邊疆戰事，朕向來賞罰分明，這誰人，做過的，沒做過的，朕都是一一記在心里了。若是……”

輕笑一聲接著開口，“若是對朕別無二心，忠心耿耿，自是無限榮寵。萬事皆是以名正言順才是正道，若此番程大人凱旋歸來，愛妃又是程大人的侄女，深宮之中，自是有朕庇佑。那時，好事，最好便是成雙了。”

說著俯身，嘴唇看著就要落在床上之人的額上，眼看著便要吻上，容景瞇眼，估摸著時間該是也差不多了。

果然，還未觸及便聽見劉公公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皇上，有急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