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囊早已打點好,左右不過那些東西,云嬋抱著包裹,一時間心里竟是沒由來的煩悶,只覺堵得慌。
空蕩蕩的房間,云嬋看著窗格上透進來的光亮映著的漂浮空中的細小塵埃。
驀的竟是生出了一絲傷感的意味,這浮沉一粒,就像自己,一朝來此,孤身一人。
屋外的陽光突然大片灑了進來,直讓云嬋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下,別開手,竟是容景背光站在門口處。
這場景是這般熟悉,他還是,這般出場自帶光環(huán)的人。
這般想著又是覺得有些好笑,房門被來人一個回手便合上了,關門發(fā)出的聲響讓云嬋想起來自己該給眼前之人行禮。
匆忙起身,誰知坐的久了,一起身雙腿竟是有些麻木,一個虛軟便向前摔了去。
“哎喲我去!”云嬋脫口而出一聲驚呼,眼看著容景伸到自己身前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抓住竟是原地一個委頓便跪了下去。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
容景抿抿唇,挑了下眉縮回了伸出去的手。
云嬋一時間不好起身只好跪著行了禮……
“丞相今日竟是行此大禮,實是讓朕刮目相看。”
云嬋干脆往后一動坐在了原地,誰知容景竟也是這般不講究,撩起衣擺便坐在了自己身旁。
雖是同樣的動作,容景做來倒是透著一股子瀟灑不羈的味道來。
“皇上不嫌地上臟?”
“無礙,方才已用丞相的衣物墊著了。”
云嬋聞言,抬眼一瞅,容景這廝果然坐在了自己衣擺上,心下一個白眼,將此前對容景的心疼與緊張拋的一干二凈!
自己怕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擔心容景這廝,這下看來,這容景的一舉一動還是這么的,欠揍!
“怎么?還不等得朕夸獎丞相今日朝堂之上表現(xiàn)英勇,竟是就著急討要懲罰?開始這般神情看朕了?”
云嬋聞言,別開眼去,將臉上的白眼悄悄挪至心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臣哪敢?”
聽著這并不柔和的語氣,容景竟是也不惱,自顧自的偏頭,半晌并不言語,卻只是靜靜看著云嬋。
云嬋被這容景盯得心里發(fā)毛,“莫不是臣臉上有什么東西不成?”說著伸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陣。
偏頭見這容景仍是看著自己,那臉上露出的神色,確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實是令人捉摸不透。
“皇皇皇上,您有話不妨直說,這樣一直看著臣,臣實在是消受不起。”
云嬋吞了口口水,且不說旁的什么物事,但凡這容景直勾勾盯著人的眼神,不說自己等會兒手上會不會禁不住誘惑有什么動作,怕是這不爭氣的鼻子,要不是自己生生忍住,都要流出兩管鼻血為容景的盛世美顏致敬!
容景終是開了口,但要是知道這廝接下來要說的是這些話,云嬋寧愿他一直盯著自己不曾開口。
“朕思前想后,怕是因著丞相竟是有了這斷袖之癖。”
云嬋聞言瞪大眼睛渾身一顫,“皇上不必對臣如此厚愛,不用將臣放在眼里。”
“朕從不把丞相放在眼里。”
云嬋聞言長舒一口氣,卻聽容景接著說道。
“朕把丞相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