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曾停歇,午膳也在車內簡單用過,一隊人馬片刻不停,夜幕剛剛降臨,便開始陸陸續續抵達各自府上。
“趙回春。”陸仁賈坐在椅子上輕呷口茶水開了口。
“誒~小的在,丞相有何吩咐?”
“前些日子本相派你前去為蘇大人診治,這些日子忙碌了些,不得閑暇,就沒顧得上問詢,怎么?情況何如?”
趙回春聞言抿了抿唇,舌尖伸出快速舔了舔上唇便縮了回去,頭雖低著,眼神卻是自下而上透著一股子卑微,抬著眼皮瞧著陸仁賈小心翼翼回了話。
“回丞相的話,蘇大人得的確是平常傷寒之癥,至于為何久久不愈,怕是此前庸醫誤診耽擱了些時日,此番再由小的接手調理,著實是費時了些。最多半月,即可舊癥新病皆得痊愈。”
“半月?呵~”陸仁賈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從齒縫中發出一聲輕笑。
“趙回春,你且好生照看著蘇墨的病情,至多再過十日,若是還未好轉,你最好知道,無用之人,本相自是不會讓他留的太久!”
語畢茶蓋重重落在茶盅之上,直惹得趙回春聞聲原地打了個冷顫。
“哦對了,”陸仁賈抬頭,臉上已是和煦笑意,“你母親那邊我已派人前去伺候,好讓你毫無后顧之憂,放心為蘇墨治病。”
趙回春聞言眼皮便是一跳,“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丞相有令,小的自當全力以赴,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
“嗯,下去吧。”
趙回春拖著有些虛軟的雙腿往寢處而去,看來此番蘇墨這攤事要盡快解決了,不然,別說自己這條命,怕是連著趙家上上下下一家老小都難免一死。
美其名曰的“伺候”,不過是籠著血色的變相看守……
“嗨呀,終于到了!”云嬋伸了個懶腰,站在馬車邊舒展了下筋骨,這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丞相府。
“若水恭迎丞相回府,接風宴嵐姨已經備下了,還請丞相快些移步。”若水說完,上前拿過云嬋的行囊。
“來都來了,我就暫且進去順便喝口茶水吧。”沐言這廝突然便從從云嬋身后蹦了下來,自云嬋身后探出來半個身子,直惹得若水一個眼刀過去眼里盡是警覺。
云嬋聞言便想數落這沐言臭不要臉,這明明是主人的臺詞,他倒也是不客氣,大言不慚說出來便算了,這說完了眼看著便要往里而去。
云嬋剛要翻著白眼回頭,這一動作還停留在想法上尚未付諸行動之時,便聽沐言“啊”的一聲慘叫出來。
“哪里來的大膽狂徒!”若水一本正經出了聲,在給了沐言一拳之后已退后幾分拔劍出鞘,劍刃閃著寒光,不偏不倚正正架在沐言脖子上。
沐言捂著腰際,眉頭因著疼痛微微皺起,“我說老弟,這下,你不讓我進去歇息片刻都不成,這一路上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嘖嘖嘖,哪有請我吃拳頭的道理~”出口語氣還是一貫的吊兒郎當。
“哎哎哎~”本想趁機戲弄沐言一番,但想到若水這一根筋的性子,怕是一個閃失就要了當朝皇上師兄的性命,連忙出聲制止。
“若水住手!這是沐言太醫,莫要誤傷!”
若水聞言收了手,繃臉拎著行囊站在云嬋身后。
沐言站在云嬋身側入了云府的大門,行至半途瞧了若水兩眼,“老弟這婢女都非同尋常,往日我沐言所到之處,都是女子的尖叫聲……”
云嬋聞言便是一個白眼外加一聲干嘔……
“倒是頭一次有女子見我就是拔刀相向還送我一拳,”回頭又瞧了眼悶聲跟著的若水,再出口聲音是連云嬋都沒聽過的陰陽怪氣,直惹得云嬋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哎呀這下怎么辦,連日顛簸還沒歇息,甫一登門本太醫就被她嚇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