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有士兵自帳外匆匆忙忙而來,人還未至,洪亮的聲音已是傳進帳內(nèi)。
“何事這般匆忙?起身回話!”定平王支著胳膊自軟塌上往前傾身,抬眼瞧了瞧來人。
一旁赫連澤聞言挑了挑眉,半倚半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瞇半張看著來人,程瀟也在,微微靠在椅子上,比起那二人看著尚算氣定神閑。
“回稟定平王,據(jù)哨兵回報,我金倭將士已至數(shù)百米開外,即將凱旋歸來!”
“哈哈哈哈!”定平王拍了把旁邊的把手,大笑一聲站起身來,輕晃一下,似是尚有一絲昨夜酒醉的余味。
“早知這康澤皇帝不過一毛頭小子,此番看來,此前倒是我們太高看他了。哈哈哈哈?!闭f著又大笑出聲,“果然此番我金倭將士一出手,就殺的他一個屁滾尿流片甲不留,瞧瞧瞧瞧,這才幾日功夫,就要了那狗皇帝的項上人頭!”
程瀟聞言眼皮一跳,面色微微一滯,雖說自己此番前腳早已踏進這趟渾水,和這陸仁賈還有金倭一眾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可這短短時日,容景被除掉的也太順利了些。
“怎么?程大人聽我這般說心下不爽?”瞧見程瀟面色,定平王一臉戲謔再度開口,“此番大勢已成,回頭可要好好犒勞犒勞我們程大人,畢竟這次這般容易取得康澤皇帝的項上人頭,可是多虧了程大人的指點!”
“哪有,定平王言重了。只是……”
見程瀟眉頭微蹙,言語間似乎仍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怎么?還怕我定平王沒記下你的功勞不成?”
程瀟聞言抬眼看了定平王一眼,幾日相處,這金倭一眾人著實貪婪,此刻這話里話外,又盡是些戲謔嘲笑之意,難免心下生厭,“定平王此言差矣,孰功孰過,程某自是曉得定平王心里有數(shù),只是程某不得不提醒幾句,康澤皇帝雖是年少,但為人難以捉摸,小心有詐。”
“哈哈哈……有詐?”定平王聞言又是大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上前幾步拍了拍程瀟的肩膀,“這要入江北無非就這一條路罷了,戰(zhàn)場上,無非就是拼個你死我活,如今我金倭的人已盡數(shù)回來了,這結(jié)果難道不是不言而喻?哈哈……”
伸手撣了撣程瀟肩上的灰塵,“結(jié)果已經(jīng)這般明了了,有詐?呵,難不成,這死掉的人還能詐尸不成?”
說著收回手就是一個轉(zhuǎn)身,絲毫沒將程瀟的話放在心上,輕嗤一聲,難怪只是一條走狗,真是猶豫不決大腦簡單的貨色。
“吩咐下去,今晚大擺宴席,好好犒勞犒勞我們金倭的勇士!”
語畢端起酒壺仰頭又是一口,“我金倭將士,向來打仗都是有去有回,不出幾日,我們就能接回我們金倭婦孺兒童,共享這大好江北之地。哈哈哈哈哈……”
說著端著酒壺搖搖晃晃,走了幾步就癱倒在軟塌之上,喘了幾口粗氣,歪七扭八的睡了過去。
赫連澤扭頭瞅了定平王一眼,方才眸中的混沌早已不見,微微勾了勾唇角,真是天助我也……
一字崖中,有幾人匆匆而至,有一人身形尚矮,密林中一個不察似是踩著何物,低頭一看便是大驚失色,“啊!這兒有人死了!”
抬頭再看,四周散布著七零八落的尸體,有血正蜿蜒著快要流至腳邊。
那面罩之后的人薄唇輕啟,“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容景那廝多半是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