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著時日,容景那小子應該已是要到終點了吧。”陸仁賈用茶蓋撥了撥茶水中的浮沫,頭也不抬的低聲問道,顯然已是料定容景此番有去無回,如今只盼著早日收到容景的死訊,此刻早已是毫不避諱的直呼容景名諱,話語中‘終點’一詞用的甚是微妙。
“皇上自出發算起,腳程快些的話,應是早已到江北有些時辰了。”一奴才為茶壺中再添上茶水,躬身答完話又立到一旁。
“哼~”陸仁賈輕哼一聲,自齒縫間擠出一絲輕笑,“皇上?呵,很快,他就不是了。”
“派人去蘇墨府上瞧瞧,這趙回春本相已派去多日,去看看他到底有無進展!這時間哪能容得他們這般一拖再拖!”
“是。”
“誒等等。”陸仁賈驀的出聲叫住正欲出門的奴才,“讓人告訴他趙回春,若是沒個準頭,就不必再回來了!”
一時間屋子里又只剩下陸仁賈一人,程瀟一走,蘇墨一病,自己這里倒也是清凈,雖說這往日里總是人來人往,可那能用得上的,無非就這二人,其余的,多是些嘴上功夫厲害,沒半點兒實際用處的溜須拍馬之輩。
此番蘇墨這一病時日倒也是太久,程瀟雖是先前有些過錯,但好歹沒釀成太大的后果,尚可暫時留著以觀其變,至于這蘇墨,若是還不能轉好,怕是得早些提拔上來更有用的人才是,棋子壞了,棄之換掉便好了,太過留戀終究是壞的自己的大事。
思索良久,皺著的眉頭驀的舒展開,“噹~”茶蓋落下輕輕敲擊茶盅發出清脆聲響,杯中的茶,已是涼了一半了。
容景一走這幾日,似是除了關乎江北戰事的動向之外,便無其他大事。云嬋倒也是難得落得清閑,整日喝茶睡覺,看著倒也是愜意。
“唉~”又一聲嘆息自云嬋口中而出。
“丞相,這幾日早朝時而取消,按理你也也應是少了些操勞,怎么現如今反而比起之前那更顯疲累,據若水粗略統計,這已經是你自從行宮歸來之后的第三十六聲嘆息了。”若水瞧向云嬋,一本正經說完一番話。
“哈?”云嬋從床上翻身坐起,撣了撣身上的碎屑,“我有這么喪嗎?我這從行宮回來你也不過才過了一夜加上今日白天。”
“若水所說絕對只少不多。”
云嬋摸摸下巴,容景這廝應該已經到了戰場,若說這古代實在是交通不便,一個消息幾日了都不見傳回來。
說起自己與他的交情,雖是被自己歪打正著那廝似乎對自己有那么點兒意思,可是從自己的角度來講,如今這情況,旁的事小,只是這容景要是掛掉了,自己再回到手機空調吃火鍋的現代可就成了天方夜譚。
“唉~”念及此又是控制不住又一個嘆氣,“愁啊,怎能不愁。”
“丞相可是有何心事?若水愿聞其詳,以便為丞相排憂解難。”
“你……”云嬋站起來復又坐下,蹙眉往床上一癱,“唉,我倒是想說,可就怕說了你們都還是不懂,罷了罷了,不說為好。”
正惆悵間便聽見屋外傳來自己娘的一聲驚呼,“哎呀~這是誰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