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來的人應該已經出發了。”伯庸回身,看著在桌邊淡然啜著杯中水的容景接著說到,“這路途遙遠,一路上恐生變故。”
“呵,是定生變故,無礙,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食指在案上輕輕敲了幾下,“本是信函送到便可將他們盡數除掉,只是據金倭人說,這陸仁賈將金倭一眾婦孺質押了起來,作為此番金倭取我性命的籌碼。”
“這陸仁賈果真是為了謀逆上位不擇手段,竟是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下手,其罪可誅。”
“他該擔下的罪責,自是一件都少不了。雖說戰事無情分可講,但他們也不過是什么都不知道被拿來當人質罷了,不必白白丟掉性命。”
容景偏頭,接著說到,“赫連澤那邊如何了?”
“呵,倒是和那陸仁賈一樣,拿了誰的錢財,卻還想奪了誰的性命。”伯庸兩三步走至容景近前,顧自坐下了,“那陸仁賈早先是和定平王還有赫連澤等人達成了一致協議,若是此番事成,陸仁賈許江北于金倭。”
伯庸驀的輕笑一聲,“也是好笑,陸仁賈質押了金倭的婦孺牽制金倭,派了程瀟過來當了監工,卻不曾想著程瀟也是個墻頭草,對那陸仁賈的忠心倒也并非無二。這邊和赫連澤早已商議好,想待事成便尋著機會好好收拾一番陸仁賈。”
“這赫連澤呢,也是兩邊都假意答應,實則自己金倭內部也早已人心渙散,一心想借刀殺人,借此機會除掉金倭首領定平王,然后連有可能奪得王位的自己的兄長赫連爾也要一并鏟除。”
“呵。這算盤都打的挺滿,誰知道偏生除掉你這一步棋算漏了。”伯庸抬眼看向容景,打趣到,“我倒是才知道,師弟這顆項上人頭,竟是值得讓這么多人為此大動干戈。”
“大概我有而他們沒有的東西,讓他們嫉妒上頭。呵,可是這跟我又有什么本來的關系呢。”容景無奈笑笑,“若是陸仁賈途中多生事端,暗衛自會出手,陸仁賈一黨如今已除掉大半,程瀟已死,蘇墨中了清風散此時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不出幾日,就要天下太平。”
“聽說,”伯庸的臉上突然就多了一絲興味,湊近容景幾分輕笑著說到,“師弟后宮雖是置備多日,確是形同虛設,坊間盛傳師弟有斷袖之癖,與你這上任不久的右相交往過密。”
“以前只知道師兄擅長制毒,不曾想這時日久了,這嘴巴也變得這般毒辣……”瞥了眼伯庸接著說到,“我以為這時間俗人才這般好打探別人私事,不曾想師兄們竟也是一一落了俗套。”
“哈哈,如何?沐言竟也問過你這般話?”伯庸終是大笑出聲,“那想必此事定是八九不離十,你也不用多說了,師兄心里已有了答案。”
容景聞言一臉黑線,聞此卻不由得想到,行宮一別已數日之久,雖是將他托付給沐言暫時照顧,也不知現下境況如何……
猛然想起一事,壓低了聲音對伯庸說到,“不知師兄可發現,似有人自一字崖便跟蹤我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