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嬋被面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愣神的間隙,便眼睜睜瞧見面前那人的鮮血溢出直直濕了自己的鞋底。
入目大片鮮紅的血色,云嬋只覺一陣心悸,呼吸越來越急促間,視線開始慢慢變暗,隱隱又有了想要暈倒的架勢。
猛地轉身,扶著一旁樹木閉眼大口大口喘著氣,緊要關頭,容景還在等著自己送到的藥救命,自己不能倒下,萬萬不能!
強忍下看見血色的強烈不適,云嬋一個回身,只見不知哪里來的一群玄衣少年,各個看著年歲不大,身手倒是都極為敏捷,出手轉身間,讓人看不清形態的兵器用的倒是信手拈來。
此刻正與那些陪自己一道的叛徒們纏斗在一起,陸仁賈的人顯然不是這群少年的對手,不消片刻便死了大半,空氣中彌散著濃烈的血腥味,吸進鼻腔讓人不住想要作嘔,大片正在流淌或是正從那寒刃觸碰間噴涌而出的血液,像是灼燒這云嬋的眼,蹙眉間心下盡是恐懼和不安。
自己的暈血之癥此前沐言倒是調理了一段時間,但心理問題實在一時半會兒也克制不了,云嬋抬手捂著胸口,此刻這突然出現的一群人也不知是正是邪,現下這情況,也實在后悔當初沒跟若水學個一招半式,好歹這番境況還能拖延個一分半秒。
左右打量了一番,似是無人注意到自己,猛一閉眼,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此事不逃,更待何時!
說著一咬牙,奮力壓下心頭那股子不適感,扯過一匹馬利落干脆便上了馬,正要揚鞭策馬,“丞相且慢!”。
不知何時竟有一玄衣少年竟已藏身此地,出聲間自樹林中飛身而出,生生擋在自己的前路,話音一落,抬起頭來直直看向馬上的云嬋。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云嬋一時間竟是有些呆愣,說來容景已是好看非常,可面前這人,卻是與容景那種直截了當散發魅力的俊朗并不想同。
落地間衣擺被風撩起又重新垂落,額前一縷發絲掃過這少年右頰中間自耳邊幾道長約四五厘米的淺淺疤痕,像極了貓咪的淺淺胡須。這若白瓷的肌膚,卻絲毫沒受這微瑕的影響,反倒是平添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丞相且慢。”
這少年復又出聲,看向云嬋的目光清冷堅毅,劍眉一挑,出口語氣干脆而淡漠。
此刻,東邊的太陽將出未出,在路的盡頭迸發出一道濃重的色彩,夾雜著刺眼的光亮,自這少年身后的方向盡數照過來。
云嬋看著眼前之人,吞了吞口水,云嬋承認,這人雖是品相上乘,卻也著實讓人生畏,不曾想這康澤的土匪,現在這樣貌著裝打扮居然都這般講究了?
況且方才自己已經見識過這幫人的身手,現在又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到底是哪座山頭的,估摸著自己打不過,躲還不成?體力上占不了上風,以智取勝可還行?
吞了吞口水,云嬋強裝鎮定出了聲,“這位少俠,你我素不相識,自是毫無恩怨,聽你方才所言,想必已是知曉我的身份,此番本相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若是友軍,務必讓開行個方便,留下姓名,待本相歸來,自是會論功行賞。”
玄衣少年倒是想要開口,卻不曾想這右相竟是這般口齒伶俐,這前言后語說的緊密,讓自己著實找不到插話的空隙。
云嬋心虛的說完上面番話,在這少年絲毫未動的冰涼眼神籠罩下,驚覺自己已是冷汗涔涔,猛地大口出了氣,話鋒一轉片刻不停說了番讓這少年聽罷都猛地一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