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難得碰上這樣的對手。呵~”容景輕笑一聲,理了理衣袍,抬眼淡淡看向伯庸,“對方倒也很是能沉得住氣,眼看著已經過了這么久了,竟是還未有動作。”
“凡是破綻都是在有所動作之后才會暴露出來,他們這般應對,還真是令人難為。”伯庸走了幾步站定,回身輕笑一聲,“敵不動我們不動,暫且眼下煩心事都還未料理完畢,倒是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消磨,倒是要看看他們耍什么把戲。”伯庸淺笑抬眸,目光隨意落在何處。
“此番御龍衛調撥了一部分,應該已經在來江北的路上,待他們一到,不管對方有沒有什么動靜,務必先發制人,他們有時間在這兒和我們貓捉老鼠,我們可沒那個興致與他們奉陪到底。”
“也好,待御龍衛到位,將這些閑雜人等全盤清理了倒也省去了太多麻煩。”斜眼挑眉一笑,“夜要深了,呵,這長夜漫漫,師弟好生排遣,師兄就不打擾了,唉,這人啊,上了年紀,總是不若你們這些年輕人,精力充沛。”
“不曾想,師兄竟是對這桌椅床褥都有興趣,師弟本以為,這長夜漫漫,單單睡眠一事便已足以,此番受教了,師兄可真是巧思啊。”
伯庸勾唇一笑,這容景師弟,還是這般能言善辯,這三言兩語,竟是把自己調侃他的話盡數還了回來不說,還加倍奉還,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撤了撤了,火力不足,自己還是早些歇下為好。這般想著輕笑著便掀開賬簾歇息去了。
夜深了,容景躺在榻上輕合眼眸。連日來奔波疲累,心下卻總不得閑。幾番波折,江北子民近來終是得了太平。但往日的戰戰兢兢終究是為江北臣民心中留下了陰影,那些因著此前某些人的爭權奪利白白犧牲掉的臣民,終究是陸仁賈等逆臣洗脫不了的罪名。
天,終于要大亮了……
又過兩日,皇城。
“咳咳,咳……”蘇墨發出幾聲急促的咳嗽后便沒了力氣,眸中顏色漸漸黯淡下去,整個人就像是那沒了提線的木偶,咋眼一看似是魂兒都早已去了大半。
那露出袖口的雙手本是想要有所動作,此時卻已不受蘇墨支配,只掙扎著微微有些顫抖算是做了個潦草的回應。這本來就瘦削的身形因著近來臥床身子不爽,更是有了些瘦骨嶙峋的意味。
趙回春方背了藥箱進來,抬腳進門見此情景心下便是一滯。陸丞相此前已是差人來話,若是自己醫治不好這蘇墨的病,小命自是不保,可不曾想,自己雖不算華佗在世,卻被這小小風寒之癥,難為到今日這地步,此刻看來竟是這般棘手。
來來回回自己為這蘇墨醫治了多日,眼見著這蘇墨的境況似是愈發頹敗下去,趙回春放下藥箱,蹙眉坐在蘇墨近前,“還請蘇大人伸出手來讓在下瞧瞧。”
因著用力,蘇墨的額上青筋暴起的紋路愈發明顯,本來極為簡單的伸手的動作,竟是久久都不見反應。
“呃啊……”
焦灼與難以置信讓蘇墨本就愈發不利索的發音,一出口就成了掙扎奮力卻仍舊支離破碎的嗚咽之聲,掙扎過后,只剩蘇墨頹敗的仰頭靠在床柱上脫力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趙回春見狀,心下只覺大事不妙。慌忙拉了蘇墨的手出來,抬手搭脈,又翻了蘇墨的眼皮查看,望聞問切細細用了個遍,直將渾身解數都使了出來,末了一個慌亂竟將放置手邊的藥箱都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