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海軍隊長身側,手掌發著妖異的藍光。法術[凍寒之觸]同時施展,印在海軍隊長的后背。
海軍隊長的身體頓時陷入麻痹,嘴里噴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詭……詭術師。」湯姆森連嗓子眼都在打顫。
「沒錯,詭術師,『黑風暴號』的殺手锏。」莉爾船長居高臨下俯視著海軍隊長。
她摟著蜜兒,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干得漂亮,我的小心肝。」
上一秒還一臉冷煞的蜜兒小鳥依人地趴在莉爾胸口,臉頰泛起羞紅。
海軍隊長的倒下擊潰了海軍們的斗志,他們丟下了武器。
李約翰和金牙魚把海軍們用海盜船的纜繩結實地捆起來,扔在角落里。
莉爾船長閑庭信步地走到阿克曼子爵跟前,說:「城主大人,是時候算一算我們的陳年舊賬了。」
阿克曼子爵沉默以對,眼角的皺紋深陷臉皮。
莉爾把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深藍之匙在哪?」
他搖了兩下頭。這個動作似乎激怒了海盜船長,她劍尖一掃,在子爵臉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爸爸!」瑞爾小姐淚眼婆娑地大叫。
「瑞爾,沒關系。」阿克曼子爵扭頭安慰自己的女兒,隨后對莉爾說,「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莉爾凝視著阿克曼,「為什么要換地方?我覺得這里很好!」
阿克曼子爵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瑞爾一眼,「這里不適合。」
「如果你敢耍什么心眼,我就殺了你女兒。」
莉爾用劍指著阿克曼子爵走到內廳。
走到一半,一道藍色光束封住莉爾的路。這道光束出現得異常突然,把城主府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薩格站在瑞爾小姐身邊,雙目噴火。
「想要帶走阿克曼子爵,沒那么容易!」他說。
「巫師?」莉爾沉下臉,「李約翰,解決他!」
李約翰持長劍而上,「小子,兩天沒見,沒想到你就成了巫師。」
他的身影快到薩格看不清他的動作。
[極冰射線]在客廳中四下亂掃,李約翰如猿猴一般左移游竄,迅速縮小與薩格的距離。
薩格跳下樓梯,把李約翰往另一個方向引開。瑞爾喊他的名字,他聞言卻無法回應。
「小子還挺憐香惜玉。」李約翰說,「可惜你的眼睛跟不上我的動作,你的射線也傷不了我。」
「如果再加一道射線呢?」
又一道一模一樣的射線向李約翰襲來。
李約翰驚住了。
兩道射線封死了他躲避的空間,他把劍橫在胸口,擋下左側一道,身體硬生生的撞在另一道上。李約翰被射線擊中的半邊身體輕微顫抖,手保持著爪的姿勢持續痙攣。
「你怎么可能雙手施法?」
施法者一次只能施展一個法術。這是常識。法術模型在腦域中只能存在一個,強行運行兩個的后果是腦域受損,因為模型具有相斥性。
那小子是怎么做到雙手施法的?
李約翰當然不明白薩格雙手施法的原因。因為薩格的法術模型沒有根本在腦域中運行,而是運行在體外。
法術模型是法術輸出的起點,愛麗絲世界的施法者能量來自體內,因此法術模型在腦域中構建。但薩格的施法能量來自體外,所以他的法術模型直接在手勢前端。
這是操控元素才有的權力。
兩束射線交叉狂舞,客廳內掀起了一陣強烈的寒霜氣流。
李約翰驚訝于這個只有1級的巫師竟然給他帶來了危險,他屏氣凝神,忽的長劍前刺,從極冰雙射線的縫隙中破入。
他在這一招上使出了8級職業者的全力,一瞬間,薩格雙手飆濺出妖艷的血花,法術戛然而止。
「薩格!」瑞爾小姐失聲大叫。
李約翰把劍架在薩格脖子上,「你是為你的小情人來自投羅網的么?」
薩格像頭小獅子須發盡張,沖著李約翰齜牙怒目。
「沒錯,我就是來救瑞爾小姐的。你們要是敢傷害她,我要你們好看!」
「呦,這次承認她是你的小情人了?不怕玷污她的名聲了?」李約翰用夸張的音調說。
瑞爾小姐沒聽到李約翰調侃的話。
當薩格被他用劍架住脖子的那一刻,她的腦袋轟的一聲,滿腦子都是「薩格被海盜捉住了」這個可怕的事實。這令她的心恐懼得抽搐。
她不顧一切從樓梯上沖下來。
「瑞爾,不要……」
阿克曼余音未落,莉爾用劍柄敲在他頭上。
「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
說完,她把阿克曼拖入內廳。
「爸爸!」
金牙魚鬼魅般的身影擋在瑞爾身前,匕首抵在她的喉嚨上,「安靜別動,不然你就腦袋搬家。」
瑞爾小姐咬著蒼白的嘴唇,抖動肩膀,無聲地流淚。
薩格頓時紅了眼,朝金牙魚破口大罵:「你大爺的,把你的刀從瑞爾脖子上拿開!」
李約翰原本正抽煙,聽見薩格的話后把煙頭在他臉上戳了戳,燙得他臉皮扭曲。
「小孩子哪學的粗話?我們海盜才說這些不入耳的話。」
「放開我!」薩格扭著身體,「放我下去!我要和那個矮子決斗!」
李約翰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極為怪異:「矮……矮子……?」
蜜兒也抬起頭,看向了薩格。
「難道不是么?你看他都那么大了,個子還和我差不多,可不是矮子么?」
客廳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一截。
金牙魚把匕首從瑞爾小姐脖子前拿開,陰沉著臉,慢慢走向薩格。
一股強大的憤怒在游蕩者身上醞釀,像暴風雨來臨之際的黑云壓城,連瑞爾小姐都感受到了。她被這股憤怒嚇得不輕。
李約翰丟下薩格,退到一邊,「你的麻煩來了,好自為之。」
金牙魚的個子天生矮小,和半身人差不多,這種體型非常適合做游蕩者。但金牙魚在當游蕩者之前沒少被人拿個子嘲笑,那段經歷被他視為恥辱,一旦有人提起他矮小的「體型」,他就像一串鞭炮碰到火苗,噼里啪啦地爆炸了。
薩格不清楚這一點,脫口而出的「矮子」為自己引火燒身。
金牙魚走到薩格面前,陰仄的聲音問:「你剛說誰是矮子?」
隨著話音,客廳里仿佛吹起了一股來自墓地的風。
薩格被金牙魚的氣勢激出了血性,一股犟勁梗了上來,就算是扳手都擰不動。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剛才說,你是矮子,聽清楚了嗎?」
金牙魚臉部扭曲,活像一張人皮面具:「臭小子,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瑞爾小姐適時大喊:「薩格,快跑!」
薩格沒有跑,抬手兩束極冰射線擊向金牙魚的臉。
金牙魚對薩格的法術早有防備。薩格施法的一剎那,他的匕首已期至他眼前。
薩格感受到匕首冰冷的寒意,只差半分就切上他的脖子。千鈞一發之際,他以一個很不雅的姿勢往地上一臥,就勢一滾躲開老遠。
金牙魚的匕首橫在薩格剛站的位置,要是薩格的反應慢上半秒,那現在脖子上鐵定多了一個血洞。
可是這一滾也讓薩格陷入了困境,他來不及從地上站起來,金牙魚就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
金牙魚的這一腳下了狠力,把薩格踩得眼凸嘴斜、渾身抽搐。薩格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從金牙魚腳下擺脫,只能像個沙袋一樣被金牙魚踩在腳底下。
金牙魚一腳踩完還不完事,換了一只腳又踩上薩格的胸口。薩格聽見胸前喀嚓一聲,像是樹枝折斷一樣的脆響。他知道自己的肋骨被金牙魚踩斷了,并且不只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