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們果然如薩格所預料的那般繼續進攻堡壘。他們的損失太大了,就這么回去的話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且他們咽不下這口氣——辛辛苦苦計劃了這么久,卻被一群羊癲瘋發作的鯊魚給攪合了,換誰都比吃了蒼蠅還憋屈吧。
洛卡魚人不比海盜們舒服多少。鯊魚被血腥味激發了兇性,不少魚人也被發狂的鯊魚殃及了。總體而言,魚人的損失和海盜一樣慘重,因為它們水炮沒了,骨刺沒了,就連魔法陷阱也沒了,剩下的只有固地死守。
海盜們覺得他們還有機會突破堡壘。
這正中薩格的下懷。
紹特帶著伊娃前往堡壘的指揮室,薩格借口小便先溜了。他不怕紹特發覺他的目的。他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搞定魔晶礦,這么短的時間根本不會有作案嫌疑。而且紹特一進堡壘就跟進了自家臥室似的充滿安全感,言語之中處處在炫耀自己堡壘的固若金湯,哪怕是海盜的威脅也似乎不放在眼里。他沉浸在自豪中,連薩格出去了一陣都不一定知道呢。
薩格裹上「陰暗之面」的斗篷,悄悄潛入魔晶礦。
這座魔晶礦是個胎生礦,誕生的時間不長,大部分礦石都是中等魔晶和初等魔晶,高等魔晶寥寥無幾。但魔晶的儲量極其龐大。薩格計算了一下,高等魔晶的儲量大概只有三百標準單位,而中等魔晶卻高達三萬,初等魔晶竟然高達十萬。這還是根據礦脈的走向做出的保守推斷,海床下方還有沒有隱藏的魔晶,薩格也捉摸不定。按照標準流程開采的話,大概需要十年才能全部開采完。
薩格的目標只是高等魔晶。依照與伊娃的約定,初等魔晶和中等魔晶是屬于她和她的道爾森特財團的。薩格目前的能量槽滿了五分之二,升級還需要120顆高等魔晶,這里的水元素魔晶綽綽有余。他沒有帶開采魔晶礦的工具,當然也不需要。只要有一副好的牙口,再多的魔晶礦薩格都能吃得干干凈凈。
他開吃了。
他像穿山甲一樣在魔晶礦脈鉆來鉆去,每過一處就在身后留下一條被吃空的通道。高等魔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他的嘴里,眨眼間就減少一大片。三百塊高等魔晶連外面的世界都沒看一眼,就成了薩格的口糧。一股股水元素能量涌入水元素符號,薩格感覺自己泡在一個溫泉里,每個毛孔都在舒張,舒服得差點睡過去。
一束能量虹彩沖天而起,在堡壘上空鋪了一層五光十色的夢幻琉璃,海水被照的仿若霓虹。
薩格完成了晉級。
「怎么回事?」紹特在指揮室看到魔晶礦那里傳來的異象,驚訝得嗓子都啞了,「有人在升級?難道魔晶礦出了變故?」
「我這就派人去看看。」洛卡魚人指揮官說。
「我親自過去!」
紹特拔腿走出指揮室。它不知道自己今天倒了哪門子血霉,海盜的攻打尚未停息,后花園又突然起火。難道海盜已經潛入了堡壘?外面的攻打其實是掩人耳目,真實目的是掩護堡壘的人偷魔晶?紹特忍不住這么想。
它越想越覺得可能,一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罵著海盜卑鄙無恥不擇手段,連裘依德全家也被它順帶問候了一遍。和人類打交道它學會的東西可真不少。
等見到魔晶礦的時候,它傻了眼。
整個高等魔晶礦區被挖了個精光,連個碎渣都沒留下。更氣人的是,罪魁禍首還用初等魔晶在海床上擺了一句話:「感謝紹特酋長的款待,三百枚高等魔晶我們笑納了。」
我們?
紹特的魚須抽了筋一般劇烈抖動。它抓過一邊的堡壘指揮官,氣沖沖地大吼:「誰他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紹特的口臭把指揮官熏得頭暈眼花,它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不知道……」聽它的聲音感覺它要哭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這堡壘指揮官是怎么當的?」紹特甩開指揮官,咆哮著:「還他媽站著干什么?給我搜!!!一幫沒用的臭咸魚!」
與此同時,薩格施施然從某個角落鉆出來,氣定神閑地理了理衣服。吃掉三百顆魔晶后,他現在的等級是11級零180顆魔晶,到達12級還需要吃掉820顆魔晶。
到達11級之后他就能學習五環的法術了。法術環數從零環開始,職業者等級每兩級對應一環,升到20級時剛好能學完九環的法術。
薩格抽空翻了一下法術書,發現精靈女巫和巫覡的法術書中他能學習的五環法術都只有一個:寒冰錐。這令他有些郁悶。不過隨著職業者的等級提升,不少法術的威力都有了新的變化——
冰霜箭的數量從4支提升到了5支,現在他能一口氣召喚20支冰霜箭;[冰船術]制造的冰船大了一截,也堅實了一截,有點「黑風暴號」的氣勢了;霜凍法球的雪球質量高了很多,連怨靈血刀也不能輕易斬碎……每一個法術的增強幅度都是極其客觀的。總而言之,等級提高令薩格脫胎換骨。
他來到指揮室附近,調整面部表情,擺出一副驚愕的表情,拉住一個魚人問:
「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大家都急匆匆的?」
「哎呀,堡壘里面混入海盜了,魔晶礦都被人挖啦!」魚人說。
「真的么?哪個殺千刀的干的?」
「這還用說,當然是海盜了!」
「唉……」薩格「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那些臭海盜真是卑鄙!」
魚人深以為然地點頭:「可不是么,真是太卑鄙了!」
伊娃和伊爾莎在一邊看得發笑,卻又不得不忍住。
直到現在,海盜依然在頑強地和魚人廝殺。
薩格覺得兩邊的戲都演得差不多了,該他這個導演殺青了。他站上城樓,幫助洛卡魚人們抵御海盜的進攻。當然他沒有用法術,而是裝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拿著箭矢笨拙的射擊。他在劇本里扮演的是一個無職業的平民,作為一名優秀導演兼一流演員,必須把自己的角色表演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