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余笙回想起余琦的做過的事，不禁贊同江念晨的說法。

“那么今天的你，有沒有成功和別人說話呢？”江念晨話鋒一轉，再次想起他的任務是什么。

余笙錯開他的眼睛，望向窗外，“沒有，你知道的。”

房間內再次安靜下來，她甚至能聽到外面有小鳥在啼鳴。

江念晨隨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那里綠芽已經抽條，又是一年春天。“不，我覺得你是太依賴我了。”

“我沒有。”

江念晨雙手放在余笙的臉上，掰正余笙的頭，讓她看著自己。“余笙，”他語氣嚴肅，甚至叫出了余笙的大名。“你這樣是沒有用的，你必須要學會交際。”

余笙打掉了他的手，再次看向窗外，語氣平淡地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江念晨，為什么？你為什么要一直逼著我交際呢？”

“你明明知道，我就是不想啊。”

江念晨不知該怎么說才好，“阿笙，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生活，能夠遇上和你聊天的人，能夠知道生活其實并不不乏味。”

“哦。”余笙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樣不行，尤其是身為余家長女，我必須結交朋友，而且是對自己家族有利益的朋友。然后呢？”

“道理我都懂，但是操作起來就很麻煩，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我不能。”

江念晨雙手握住余笙的右手，“相信我，我覺得我能讓你和別人說話。畢竟，春天已經來了。”

余笙沒有再說話。

江念晨松開手，起身整理衣服，“好了，你再想想，我先去忙了。”

江念晨離開后，又有一位護士敲門進來。

余笙認識她，她叫周亦心。

“我聽別人說，今天有很多人來看你呢。”周亦心不管余笙有沒有聽到她說話，自顧自地說下去，“其實他們也是很關心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知道嗎？”

說罷，她便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小余小余，你知道嗎？他今天跟我求婚了。”

周亦心是余笙出車禍以后，見到的第二個人。她也許是看在余生可憐，也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總之，她們的友誼確是發展起來了。明天周亦心都會空出來一段時間，來陪余笙聊天。

但她從來不過問余笙關于她身體的事情。她和余笙聊生活中快樂的事情，吐槽她見到的無語的事物，跟余笙說自己的感情經歷。總之，她展現在余笙面前的，一直都是正面的形象。

周亦心自顧自地說，余笙忽然想要開口，“我覺得……你不可以……答應。”

周亦心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余笙，語無倫次起來。“剛剛，你……你怎么突然……我……”

周亦心深呼吸，平復好心情。“哎？這是為什么呢？”

“你們……認識……才一個月。”說完這句話，，余笙閉上了嘴，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事實也是，周亦心看著她她臉色蒼白，手腳冰涼，心中急得不行。

余笙這么勸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周亦心和她說起有個人在追她的時候，也不過才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她再次和余笙說起的時候，她才答應那個男孩的追求。

只不過半個月，她又接到求婚，這樣的發展未免太快。

余笙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想了一遍，周亦心卻笑了，“好了，小余，你別擔心。我當然不會答應，我甚至覺得要考驗他個幾年再答應也不遲。”

“算了，咱們也不聊他，一和你提起他我就感覺怪怪的，就像……對，就像我在跟你秀恩愛！”

“你們在聊什么，那么開心啊。”江念晨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門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

周亦心她臉一紅，多半是因為這件事被別人聽到羞惱，“我們就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沒有那么開心。”

余笙挑眉，“江念晨，你怎么不敲門？”

江念晨走過來，熟稔地薅了一把余笙的頭發，“你們說話又沒有關門……你放心，我才剛剛來到這里。”

余笙小聲抗議，“不許摸我的頭，果然我發際高了是因為你！”

周亦心笑出聲來，眼里滿是羨慕，“什么時候我和他像你們這么熟了，我就答應他。”

接著，她看了看余笙桌子上的電子鐘，“下班了，我先出去，你們聊。”

一上來，江念晨便開始問她，“和她聊得怎么樣？”

余笙嘆息，“感覺不太好，還是能感覺到緊張和窒息。”

“我按照你說的做了，收獲甚微。”余笙情緒低落，“我覺得我根本做不到，要不是周亦心和我相識，換做別人，我感覺我就是一個笑話。”

“其實，你可以試試看。”江念晨看著她，目光溫柔而專注。“你不想說話可以，但是你必須建立一個正常的人際交往關系。這個很重要。”

“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這個，并非故意。是因為——”江念晨突然放低聲音，“你父親他快不行了。你妹妹什么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余笙不說話。

“阿笙，可能以后，你必須獨自面對這個世界了。”

“這樣吧，”江念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我今天下午帶你出去。”

“等等！”余笙抗議，“又不是我要獨自面對世界，我不是還有你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只知道這句話聽起來莫名傷心。

她在試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還有你，我就不會孤獨。”

“唉，”江念晨伸出右手給余笙摸摸頭，語氣柔和。“雖然我可以陪你一時，可是我不能陪你一世啊，你終歸是會有自己喜歡的人的。到時候你該怎么辦？”

余笙抓住他的手，“江哥哥，我可以嫁給你嗎？或者說你可以娶我嗎？”

江念晨慢慢褪下她緊握的手，起身向外走去，“阿笙，不好意思，是我給你太大壓力了，下午帶你出去這件事情，下午再說。我先出去……”

“江念晨，我是認真的。”

而被她叫住的人腳步慌亂了一瞬，“我知道，既然你這么抗拒，我下午就不帶你出去了。”

他離開順便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