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什么,不過是傳言而已,不可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方琪兒捂著嘴偷笑。郭小偉也跟著在一邊笑,搞得余笙有些莫名其妙,她受傷的事情很好笑嗎?
方琪兒笑了一會,見余笙已經(jīng)坐直了一臉認真地等著她說話,她開始拘謹起來。“是這樣的,蔡詩羽想要我來看看你怎么樣了……”
余笙臉上得體的笑容消失,冷聲說道:“哦?是嗎?她是讓你來看看我死了沒嗎?可真是煞費苦心呢。”
方琪兒擺擺手,看得出是一副很想澄清誤會的樣子,“我覺得她很關心你,我不知道你們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但是……”
余笙本來是一個修養(yǎng)頗好的人,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夠了,就她?”余笙嗤之以鼻。“她是巴不得我死了不用出現(xiàn)在她面前吧。”
經(jīng)過余笙這么一打岔,方琪兒倒是平靜了很多,“她托我過來給你道歉。她說……”方琪兒開始覺得蔡詩羽要她說的話有點不對勁起來。
這邊,江念晨聽著實在無聊,就拿了一個蘋果在削,聽到她說蔡詩羽要道歉,他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出嘲諷的神色。
方琪兒對面的兩人沒有說什么話,就讓方琪兒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接受這傳話的請求了。
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她說之前的事雖然你做得不對,但是現(xiàn)在徐學義也屬于她了,所以不介意你這么對待她。現(xiàn)在回學校和她說話她就原諒你。”
余笙:“……”蔡詩羽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江念晨已經(jīng)削好了蘋果,他遞給余笙,便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態(tài)看余笙如何解決問題。
余笙聲音拔高了一些,看得出她很生氣,“你回去告訴她,這件事情是她有錯在先,她不道歉還要我道歉?我看她是被泡在蜜罐里面,腦子泡進水了吧!”
“不不不,我不能這么跟她說。”方琪兒連忙搖頭,她被這樣的余笙嚇到了,平時的余笙斯斯文文,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今天一提這件事她就生氣,看來兩人是不會和好了。
“嗯?”余笙有些不解,“你能告訴我她說什么,我就不能用同樣的方式返回嗎?”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郭小偉搶著回答這個問題,“蔡詩羽她現(xiàn)在到處跟人開口就說‘你知道微笑抑郁嗎?’”
余笙歪頭,好奇地問,“她怎么了嗎?怎么會突然這么說呢?”她又想起了幾年前的蔡詩羽,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和她說的,不過照現(xiàn)在看來,她那個時候不是她說的所謂微笑抑郁。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郭小偉平時嘴笨,不怎么會說話。
方琪兒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來來來,我跟你演蔡詩羽那個樣子給小笙看。”聞言,郭小偉立即擺正身體,和方琪兒面對面開始聊天。
方琪兒面無表情,看了看天,她看似不經(jīng)意地聊起這個話題,“你知道微笑抑郁嗎?”
“啊?這是什么病?”郭小偉撓頭,眼里滿是疑惑,要不是郭小偉已經(jīng)和蔡詩羽交談過并且知道了蔡詩羽說的病情,余笙差點以為他不知道這是什么病。
方琪兒聲音淡淡的,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憂傷,“看來你也不知道啊,”她自嘲般笑了笑,“我不快樂。”
余笙已經(jīng)聽得一半心思游離在回憶里了。因為蔡詩羽以前也是這樣和余笙說的,而且連字都差不多沒有變。
江念晨湊到余笙耳邊,離她耳朵還有五厘米的時候停下來,“這像不像你以前跟我說的蔡詩羽的狀態(tài)。”
看來阿晨晨他還記得,余笙嘆息,小聲說道:“像,簡直一模一樣。”
“但是,我覺得她到處說就不對勁了。”江念晨眼里閃過銳利的光芒。
“哦?怎么說?我覺得挺真實的啊。”余笙被他這種說法勾起了興趣。畢竟她覺得這樣說的蔡詩羽是想讓別人知道她的特殊。
又別人在場,江念晨也不好揉余笙的頭,他忍住這種沖動,繼續(xù)說下去,“因為真正的病人不可能這么到處宣傳。”
他頓了一下,“也許她是真的有微笑抑郁,但是一個普通人是不應該到處說自己有什么病的,特別是這種病。患這種病的病人一般什么不好的都藏在心里,自己笑臉迎人。可以說很要強了。”
“一般都是等別人發(fā)現(xiàn)她這種狀態(tài),偶爾透露也是和自己很親的人。現(xiàn)在……我從剛剛起一直都覺得她是想要同學們對她好點。估計是她傷了你,被其他人排斥了吧。”
“不,”余笙反駁他,“我倒是覺得她是看了什么類似的東西,所以想來裝一下病。她可能覺得有病是一種很酷的事情。”
江念晨想了一下,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有道理。”他贊同道。
那邊,郭小偉和方琪兒還在認真演繹著。方琪兒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我每天笑著面對你們,但是我覺得我內心深處并不快樂。”
郭小偉有點慌了,“那你……那你怎么辦?你不要再這樣面對我們了,有什么大家也是可能幫助你的。”
方琪兒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我每天放學的時候經(jīng)過河道,我都想跳下去一了百了。活著好累啊。”
郭小偉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了,“你想什么樣就怎么樣,不用在乎我們的……”
方琪兒笑了笑,“不可能的,你們不就是喜歡看到一個活潑快樂的我嗎?如果我不喜歡笑,不好動,我怎么可能會有朋友。”
郭小偉還是那副樣子,“不不不,從今以后,我們就是朋友,在我們面前,你可以隨便怎么樣。”
方琪兒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又挪開了眼睛,“算了,你們會厭惡我的。像我這種人,只配活在黑暗中。”
“所以啊,還是別了吧,你們不會懂的。”方琪兒搖搖頭,眼神里充滿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