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可以去她想要去的大學(xué)了。

這是她得知自己分?jǐn)?shù)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給江念晨撥號。

幾乎是對面一接通，余笙快速開口，“喂？江念晨，你查成績了嗎？”

“……”

江念晨沒有說話，余笙也不在意，繼續(xù)說下去，“我跟你說，我的分?jǐn)?shù)能考得上那個學(xué)校！”

“我……”

江念晨話還沒有說完，余笙立即很激動地打岔，“你肯定能考得上的吧？你說呢選什么專業(yè)好呢？”

“我……我想選北大的醫(yī)科部。”

“……”

“……”

靜，死一般的靜。

余笙緊了緊手里的話筒，問出了腦海中的疑問，“為什么呢？”

江念晨似乎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兩人之間便又靜下來。

幾分鐘之后，當(dāng)余笙以為江念晨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并開始講其他東西的時候，江念晨回答了。“因?yàn)槲蚁霝閯e人做一點(diǎn)什么，才不至于看著別人的生病與死亡這么無力。”

余笙很想問他口中的這個“別人”是誰，她怎么不知道這個“別人”對他這么重要。想想，還是算了，或許這是江念晨不能說的秘密，她不應(yīng)該問。她有什么立場問呢？就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嗎？

不能的，她不能這么做。不知不覺間，余笙對江念晨已經(jīng)充滿了占有欲，她知道這是不對的，所以她不準(zhǔn)備干涉他的交友。

“哦，是嗎？”余笙隱瞞自己的在意，假裝漫不經(jīng)心，“醫(yī)學(xué)有很多耶，你選什么專業(yè)呢？”

很多時候，他們兩個總是因不干涉為根據(jù)，錯過了很多真相。彼此之間，雖在同一條軌道上，但有不同的努力方向。

江念晨想了想，“精神醫(yī)學(xué)系。”

余笙又沉默下去，這下不僅不同校，就算同校了連同系都沒得做了。

真的要跟著江念晨一起讀書嗎？余笙突然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疑惑，不過很快又打消了，“到時候我選了清華大學(xué)，你要經(jīng)常過來陪我玩哦！”

江念晨心中有些遺憾，卻也不后悔這個選擇，同學(xué)十二年，是時候要分別了。本來江念晨是選醫(yī)科大學(xué)的，再加上余笙的那個樣子，他害怕了，所以他只能選醫(yī)科大學(xué)。

“好了好了，我爺爺奶奶叫我下去了。再見！”余笙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掛了電話，接著眼淚從眼角劃落。

真的要分離？一個念頭逐漸在她腦海里成型。

……

“原來……我還是沒想到當(dāng)初你這么糾結(jié)。”江念晨很是心疼，因?yàn)樗囊粋€決定，讓余笙糾結(jié)了那么久。

而余笙則滿不在乎，“沒有啊，我一直想讀的都是物理學(xué)。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糾結(jié)不糾結(jié)這個問題。”

“……”

而后余笙突然坐直身體，很嚴(yán)肅地問一句，“我現(xiàn)在想找工作，你看七八年前的清華畢業(yè)生還有市場嗎？”

江念晨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余笙已經(jīng)很明確地表示，“別說我沒有工作也沒有關(guān)系，你養(yǎng)我啊之類的話，我不相信一時心動能保持永恒。”

“我知道說這樣的話可能會讓你傷心，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能自力更生，樣樣都靠你過活的話，你或許很快就會厭倦我。”

江念晨也從躺著變?yōu)樽p手捏了捏余笙的兩邊臉頰。“你呀，我沒有說你必須要靠我生活之類的話啊，你要找什么工作，我都支持。”

“你就算是一個小廢物，我都會一直喜歡你的。畢竟在喜歡你的這件事情上，我已經(jīng)堅(jiān)持了十年了。你是一個榆木腦袋，根本沒有明白別人對你的感情，不過我也覺得，這樣的你挺好，起碼不會有人在我之前搶走你。”

“咳，說回正事，”江念晨的眼神一直很柔和，但是動作上正襟危坐，“你要找工作的話，你可以去試試清華大學(xué)從講師做起。因?yàn)槟阋呀?jīng)博士后了，即使幾年沒有找工作也好，應(yīng)該能入清華。”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這里不是BJ，而是他們家鄉(xiāng)，于是立即改口。“或者這里的大學(xué)講師。”

余笙沉默了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這里的講師就行，我沒有那么高要求，也不想一結(jié)婚就離開你，選擇去外地。”江念晨松了一口氣，只要她不想著去外地工作就好了。

然后余笙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來，往廚房沖，邊沖邊說，“呀，我還煮了飯，我去看看能吃了沒有！”

江念晨搖搖頭，唇角掛著柔和的微笑，“這冒失鬼，以后還是看緊一點(diǎn)吧。”

那邊看了飯鍋的余笙大喊，“阿晨晨，來洗碗啦，我們能吃飯了！”

江念晨站起來，隨時聽從吩咐。“好嘞！現(xiàn)在就來。”

江念晨進(jìn)門，看見案桌上擺了幾盤菜，一眼就能看出今天吃什么，但是他還是問道，“好香啊，今天吃什么？”

“今天五菜一湯，湯是羅宋湯，菜有番茄炒蛋，可樂雞翅，炒青菜，糖醋排骨，和麻婆豆腐。”余笙也沒在意，隨口報(bào)出今天吃的什么來。“對了，為免你說我敗家，我每樣都做得很少。”

江念晨笑了笑，“我怎么會覺得你敗家呢？以后少看短視頻電視劇啊，就算你做得不好吃或者很多，我也會吃完的。”

“好哇，你說去廚藝不好！”余笙惱羞成怒，撲過去和江念晨鬧成一團(tuán)，最終還是余笙先認(rèn)的輸。

“不行了不行了，好癢！”余笙臉紅紅的，她感覺她快像火一般快人體自燃了。然后她側(cè)過身，拿起了桌子上放的兩盤菜，“快端盤子，洗飯碗。”

江念晨沒有說什么，畢竟這也是他應(yīng)該做的，他就乖乖地按照余笙說的做了。兩人落座，江念晨坐在余笙旁邊，本來很大的一張八仙桌被他坐得小了。

“來，吃。”飯桌上，江念晨才展示出他的夾菜速度，不到一會，余笙的飯碗已經(jīng)壘起了一座小山。

“……”余笙感覺壓力很大，她抓住他夾菜的手，“夠了夠了，我不是豬，我吃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