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校花的凋零

陳菲七十三歲這年，雙腿已完全失去了知覺，上床下地，完全是靠兩只手臂的力量，但仍每天堅持寫日記，堅持給王凱寫信。仍每天堅持坐在輪椅上，推到海邊，向海的那邊眺望，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看來王凱再也等不回來了，也許，正如朋友早年打聽的，早就死了。她有時，一會看看海，一會翻看以前王凱喜歡看的詩集。那些書，以前是放在二樓上的，后來，她因為身體不便，便很少上二樓。后來，她讓一個好心的鄰居，將她的一些書和用品拿到樓下，平時便幾乎不上樓。只有每逢過節前，她艱難地爬到樓上，打掃打掃。

陳菲以前并不喜歡看詩，自從王凱進了監獄后，她便經常翻看那些詩集，因為她和王凱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從相識到離別，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她甚至覺得對他還不夠了解，就已嫁給了他。她希望通過王凱喜歡看的詩集里，能夠更多的去了解他，解這個比自己小九歲的男人－她的丈夫。

這一年的十二月一日，是陳菲的生日，她卻在前一天的夜晚去世了。怎么死的，沒人知道。反正鄰居發覺時，她是坐在輪椅上死去的。

徐達的兒子嘯嘯和璐璐幫陳菲處理后事，在整理遺物時，無意中發覺陳菲的床頭，有一瓶未喝完的法國產紅葡萄酒，酒瓶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有一小段話：

“三十年追夢，三十年相愛，三十年相思，三十年寂寞，三十年傷痛，一萬年無悔。”

下面還有一首小詩：

自古傷痛多離別，

愛恨情仇何時了？

王者竟成相思老，

鎧甲銹跡塵滿弓。

璐璐忽然發覺一秘密，原來是一首藏頭和藏尾詩，不覺一陣心酸，獨自一人跑到海邊，對著遠方呼喊：“媽----媽---”。

陳菲死后第三年，陳菲的曾經的鄰居逢人便說，時常看到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身材魁梧滿臉滄桑的老人，經常在陳菲以前所住的單元樓下張望徘徊，像是等一個人，還時常撥打手機，卻始終沒人接聽。偶見他跟著別人上了樓，打探陳菲的下落，卻總遭別人白眼，說沒這個人，他才是房主，膽敢再來擾民，便要報警了。后來，這位老人便再也沒去過。有人將此事傳到璐璐和嘯嘯的耳里，被告知說是極象年輕時的王凱，盡管蓄了胡子。

璐璐對嘯嘯道：“呵呵，誰信啊，弟弟你認為呢？”

嘯嘯長長嘆了口氣，意味深長道：“唉！，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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