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獨具慧眼,臣女望塵莫及。可臣女并非是衛皇后的近親,論君臣之道,臣是臣,君是君,如何能高攀呢。況且臣女是庶出,母親出身寒微,應該是配不上千金二字了。”霍福麟非常小心的語氣。
“配不配的上豈是他們能說的!”鉤弋夫人改變了口吻,朝她說:“就算真的配不上又如何?只要站在他們高攀不起的位置上,任何人都無法對你說出配不上這三字!”
“臣女受教了,謝夫人。”霍福麟禮道。
“本夫人是看你心性單純,不像其他權貴說話都帶著腔調,才愿跟你談一二。”她心思斗轉,又不慌不忙的說:“你說剛才你是庶出,本夫人可不怎么認為。庶女能與貴女平起平坐,這本身不值得奇怪,那些人只是太過于迂腐,不懂得變通,尚不知,黃粱一夢的道理。”
這個鉤弋夫人城府深的很,話里有話,卻又不是那么錙銖必較之人。
“夫人貴為婕妤,又深得陛下寵愛,陛下為此特地建造了鉤弋宮,由此可見,那些平凡之人如何能相提并論。”
“你倒是有趣,別人恭維的話,本夫人聽了不少,唯有你的本夫人不反感,反而喜歡,你倒是說說還有什么?”
霍福麟鄭重的微低眉,輕說道:“鉤弋趙婕妤,家在河間。武帝巡狩過河間,望氣者言此有奇女,天子亟使使召之。既至,女兩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時伸。由是得幸,號曰拳夫人。”
鉤弋夫人聽了這話,勃然大怒,看了一眼她,厲聲道:“你是在變相提醒本宮么!”
“臣女大膽推測,也只是略微覺得,夫人與李夫人一樣罷了。”霍福麟微低頭道。
李夫人?她也是靠著美貌。鉤弋夫人目光冷冷的看著霍福麟,質問道:“你既說本宮擔當不起了?”
霍福麟本不想多事,可她一想起寧郡主的陰謀就不得要做好準備,或許鉤弋夫人就是上天賜予的王牌吧。
“恕臣女請求一事,要是臣女說準了夫人,夫人可否許諾臣女。”霍福麟大膽提道。
她示意了宮婢退下了,方直說道:“本夫人可以答應你,可!要是說不準,又該如何?”
霍福麟微下了定奪,心一橫道:“說不準,臣女任憑夫人處置。”
“很好,有膽量,愿聞其詳。”她微一上揚眼角,期待她的開口。
“那就多有得罪了。”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目光微落在她的肩上,只是逢場作戲般掛著淡淡的笑,抬眼看著黃昏后的天空。
便說:“從夫人剛看臣女第一眼起,夫人就在掩飾左手上的劃痕。還有,夫人身上有股濃烈的熏香氣息,當夫人左腳微外,身子微傾斜時,我看到了衣裙后有血斑。剛開始臣女以為胭脂膏,可后來想了想,胭脂膏呈現的色澤不會浸透面料里去,邊緣應該是呈雜亂無章,不應該是圓潤深紅。又見,那宮婢之前開口的聲音有些顫抖沙啞。當夫人問臣女是否是衛皇后的近親,有個明顯的神色,夫人在回避,雖然只是細微無比。”
她靠近鉤弋夫人耳畔,輕言:“夫人在忌憚某個人卻不能處之后快。并且,剛才鉤弋殿一定是發生了不一般的事情吧。”
“何以見得。”她險些有些不快意道。
“衛皇后!”霍福麟輕言,掌握她的心思,細膩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夫人別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
“自作聰明!你可知誣蔑本宮的人是不會有下場!”鉤弋夫人滿臉的陰沉。
“很不巧,夫人您要兌現承諾了,大動干戈不在承諾里。”
她蒼溪的掃過她一眼,“你確定本夫人會在意你的話么。”
“夫人當然不在意,因為要夫人在意的是您手背上的傷與臣女手背上別無二致,難道夫人不好奇么?您不會真的認為這是巧合吧?”
她與霍福麟同時的矚目對方,兩人嘴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一絲冷笑,這場戲真是越發的好看了!
所有的心計與心懷不軌都將一觸即發,針鋒相對的又是為了何事呢?霍福麟的微妙心計到底還是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