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言把藍茵送回到家,并且看著她走進家門后,天已經(jīng)完全變得黑暗,馬路上五彩斑斕的霓虹燈透過車窗上的玻璃映照在他俊美無暇的側臉,泛起一層淡淡的琉璃一樣的光華。
揉了揉略顯疲憊的太陽穴,他微微露出一個苦笑一樣的淡澀表情。腳下油門一踩,氣息優(yōu)雅的跑車瞬間猶如離弦的弓箭一般狂奔起來,渾身散發(fā)出接近狂亂的情緒。只是一眨眼,便只剩下遠遠的一道雪色。
走進客廳時,意外的看見碎夏還沒有睡下,正整個身子蜷成一團小小的,縮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遙控器,似走馬燈一般不停的換臺。
想要道一句晚安,再叮囑她幾句早些睡之類的話,卻看見碎夏發(fā)現(xiàn)自己回來之后,理都不理,一把丟下遙控器,直接轉身走向樓梯口。
【碎碎!】他帶了些驚訝的叫住她。
碎夏倏地停下了前行的步子,卻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怎么了?】安祈言看著眼前這個雖然已經(jīng)停下腳步,卻倔強的不肯回過頭面對他的少女。
碎夏從小到大不曾和安祈言鬧過幾次別扭,她不愿讓他擔心,更不愿和他破壞他們之間淡淡的,幸福的和睦。
但是此時此刻,碎夏對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不愿面對他,甚至害怕面對他.......
【言,晚安,我要去睡了!】她低著頭,小聲的回應著,想要快些逃離這讓她幾欲窒息的氛圍。
【怎么了?不舒服嗎?】安祈言溫柔的眸子里溢滿了擔憂。
【不會是生病了吧?】他輕聲自言自語猜測著。
額頭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觸感,那是安祈言的手。
碎夏一驚,仿佛有火燒身一般,忽的一把甩開了安祈言的手。
驀地,一陣刺人的尷尬!想要粉飾太平已經(jīng)不再有可能,連空氣中都充斥著壓抑的分子,沉悶的,仿佛要結合成為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將她完完全全的吞噬殆盡。
為什么?為什么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為什么要讓她踏足屬于我的領域?
如同天真執(zhí)拗的孩童,被奪走最心愛的玩具,不!那是比玩具要珍貴千萬倍的東西!絕不容許任何人妄想的......
碎夏掩在衣袖里的手掌,漸漸的,緊緊攥起,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的肌膚,細細密密的疼痛感自手心一路蜿蜒向上,難耐的刺痛感,同時帶著一絲釋恨得快意。
碎夏只有借助如此自虐般的動作,才能將自己瀕臨崩潰的理智召回一絲絲。
【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看著碎夏緘默不語的模樣,安祈言雖然十分擔憂,卻還是語調輕柔的問著。
半晌,碎夏緊繃僵硬的身子放松下來,卻像是渾身脫力一般,猶如放棄抵抗的困境之獸。
但又好像不完全是這樣,碎夏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激烈的跳動著,那樣的不安,還有一絲絲的期盼,悠然漸生。
言,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那不是你的意思,你會永遠的只陪在我一個人的身邊,你不會丟下我,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