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你不能修煉了。”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打破了篝火旁的寂靜。
無聲無息間蘇白身后一個消瘦的干瘦老者,也許是因為身材偏瘦的緣故,寬大的道袍在老者身上顯得格外的松散,颯颯清風襲來,老者身上的衣襟獵獵作響,讓人忍不住要擔心老者會被清風卷走。
舟渡在老道士出現的一刻,就站了起來微微躬身輕聲道:“師傅。”
若是趙墨陽出現在這里,定然會驚呼這個老頭正是那天在益城集市上那個被人追殺的老叟。
不過老道士并沒有理會這個得意弟子的意思,而是神色古怪的盯著蘇白背后的那朵透露著妖艷猩紅的花紋,在漆黑的星空之下,閃爍著微弱的詭異光芒。
舟渡看見師傅一直在觀察著那個花紋,蹙眉道:“在小師弟清醒后,他就向我詢問了這道花紋的來歷,只是印象中依稀是在那本古籍上見識過這道花紋,可惜年月之下卻是有些模糊了。”
片刻之后,老道士將目光收回,深陷的眼眶中看似渾濁的雙眼陡然閃過一絲怪異之色,神色中透露著一股耐人尋味將目光望向了這名小徒弟。
在與老道士目光接觸的瞬間,蘇白腦海中閃過一絲嗡鳴,無形之中像是有重達萬鈞的巍峨大山不斷碾壓而下,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后,蘇白神色一震,雙目恢復了清明,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全身上下竟然已經被酣暢淋漓的冷汗沾濕。
蘇白神色古波不驚,腦海里實則掀起了滔天巨浪,要知道就連蘇閥的情報上對于這位老道長的描述也僅僅止步于:輩分有余,修為不足,倒是對于自己這位大師兄的描述卻是頗為贊賞,解開身上舊枷鎖,金鱗一躍入龍門。
但是令蘇白感到震驚的是,這個不久前還在益城之中見過兩面的老道士,哪怕是在面對半步踏入大宗師境界的舟渡時,其氣勢也遠不如方才老者望向自己時身體所散發而出的氣勢。
一股極為怪誕的情緒在蘇白心頭升起,這種大隱隱于市的氣魄,實在是和這座恍峰的景色頗為融洽。
在蘇白被老道士飽含深意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時,老道士面色古怪的吐出了一句話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那個?”
蘇白微微一怔,旋即瀟灑的道:“好事多磨,那我還是先聽好消息好了。”
老道長嘴角一咧,稀疏的眉毛微微揚起:“我有一個能讓你修行的方法,而且能保證你接下來的修行速度能夠快到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舟渡眼神一亮,雖然師傅平日里有著那么一點點的不正經,但是這種事既然說出來了,那一定就有了解決的辦法,那也就意思著,小師弟一定能夠修煉了。
老道長嘴里莫名的發出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眼神里滿是對自己這名小弟子的滿意之色:“能跟那個老怪物的女兒發生這種事,真不知道你是命好呢還是命不好呢。”
蘇白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心里隱隱有些明白了這個花紋或許與那夜的女子有關。
越看蘇白越覺得滿意,雖然因為蘇閥的原因蘇白成為自己弟子推遲了八年,但是一個普通人能抗壓住自己的領域,也不枉那晚我一個老人家熬夜困住楊旬那個小家伙了。
“那壞消息呢。”蘇白詢問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能從這等人物口中說出的壞消息,想來也不會簡單。
滿含深意的望了蘇白一臉,老道士道:“至于壞消息,那就是你還有不足七年的壽命了。”
蘇白嘴角微抽,令人發指的修煉速度對比起七年的壽命,毫無疑問是后者更加的令人發指,令人發寒,令人發瘋。
不過蘇白沒有發瘋,而是低頭思襯片刻默默盤算了少許,抬頭望向老道士詢問道:“天地間的氤氳之氣根本無法進入我體內,更談不上修行了,那現在我應該做些什么。”
稀薄的月光籠罩下,蘇白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堅定,七年又如何,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鴻鵠志遠,燕雀難明。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蘇白一眼:“你不能修行的原因是因為你體內有一股磅礴的靈力一直覆蓋在丹田之處,這股靈力就算是我也難以看穿,更難說撼動分毫了,但是好消息是你拿走了彼岸
花族女的元陰,那朵彼岸花成型之后就會汲取你體內的靈氣供養道族女的體內,你肩后的彼岸花約莫一周之后就要成型了,到時候它定然能夠撼動你體內的磅礴靈氣,那時候你就能夠修行了。”
舟渡面色一凜:顯然是想起來多年前的一樁秘聞,世間共有八位突破了大宗師的蓋世人物,連岐山上的碧落黃泉正是其中之一,但在十余年前的一夜莫名將蠻族的一個大型部落屠戮的一干二凈,但是蠻族對于這等大事竟然是打碎了牙自己吞進肚子了悶不做聲。
固然其中定然是有隱情存在,但是能讓一個能與大夏朝媲美的存在忍氣吞聲,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其超越大宗師的身份。
“因為這個世間只剩最后一朵彼岸花,那就是碧落黃泉的女兒碧云歌。”舟渡輕嘆,目光充滿憐憫的望向蘇白,招惹上了那種級別的老怪物,自己這個小師弟恐怕要不了七年就會溘然長逝了吧。
蘇白渾身如墜冰窟,神色愕然的咽了咽口水,超越大宗師級別的存在,即便是在六閥之中也只有許家的一位老祖宗到達了那個境界,僅此一人,就足以令許家穩坐六閥第一,就算是蘇白老爹在這等存在面前,也只有客客氣氣的笑臉相迎。
見到蘇白一副頭疼的模樣,老道士眼神一瞪挺胸昂立,一股宗師風范油然而生:“好歹也是老道的徒弟,就算是碧落黃泉那個老怪物親自站到這里,說不得也要過上兩招才知高下。”
老道士器宇軒昂,說完忙不迭的瞇著雙眼有些心虛的向連岐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又閉目昂首,雙手緊靠著背在身后。
舟渡苦笑著道:“師傅自當英俊瀟灑武學蓋世,區區超越大宗師的存在又哪里是師傅的對手。”
“低調,低調,雖然為師確實英武不凡,但是那個老怪物還是有幾分手段,不折騰幾下胳膊老腿還是不能輕易解決他的。”老道士輕叱大徒弟需懂得謙虛,只是滿是皺紋的眼角確有掩抑不住的眉開眼笑。
“徒兒謬贊了。”
“師尊過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