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寒一行人因為長期趕路已經疲憊不堪,那一日,他們兩隊人在驛站歇下,漣漪和唐熙寒住在一間屋子,這讓漣漪感覺怪異。
清涼的夏風在屋中盤旋,但衣服貼在身上,再加上肚子墜的厲害,她煩躁的褪去了身上多余的衣物。
這才沉沉的睡過去。
至于身邊存在感十足的男人,自從那句“好巧”之后他們就再沒有過任何話語交集,她卻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從他們見面之后,他的眼睛就像一條毒蛇緊緊的盯著她像蛋一樣的肚子。
這就造成她全程都要護著肚子,盡量讓他們“父子”(或是“父女”)不要相見。
睡夢中,肚皮上似乎貼了一盆暖手爐,熱量源源不斷的流向肚子,她下意識的去摸,卻碰到了那人搭在她肚子上的手,骨節分明,硬硬的。
纖細的手一抖,條件反射的就要收回,卻沒有,她緊緊的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她的語氣里帶著恐懼與戒備。
她怕他,尤其怕他說起孩子,說起不要這個孩子。
當初若不是他執意要打掉孩子,她或許不會走。
她背對著他,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聲,他似乎趕了很長時間的路才找來,所以,他們無意間的眼神交流,她看到他白眼球上的紅血絲,以及那微微瞇起的狹長眸子。
他真的累了。
那對又細又長的丹鳳眸,慵懶邪肆,現在卻沒了以往的神采和冷冽。
窗外已經泛起魚肚白,那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大手貼的更緊,似乎在感受她肚子里的生命,她輕輕挪開身子,反被他緊緊一箍。
“你敢帶著本王的孩子跑了,本王還沒和你算賬,現在卻來質問本王,本王是碰你不得嗎?”他聲音柔和低沉,氣息噴在她的頸后。
他心中有氣定要發,昨天沒爆發只是因為太累。
以現在的形式來說,一,男女有別她是打不過的,二,他的權勢在她之上,唯一的一點是,她的出走是有道理的是被逼的。
“我并沒有帶著孩子跑了,只是為了保我孩子的命不得不走,如果我不走,他能長這么大嗎?”她接著說:“你覺得很生氣很憋屈嗎?生氣憋屈的不僅是你一個人好嗎?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背負罵名的是我,奔波勞苦的是我,就像捉奸一樣被逮的是我,而你呢?你不過是少了一個晚上伺候的女人罷了,不還有蒹葭,以后還有楊小姐嗎?你到底有什么損失,竟然還不讓人質問。”
她對著床板進行了一番訴苦,也許這樣她才有勇氣說出這番話,因為太過激動,描述的太過繪聲繪色,肚子也跟著起起伏伏。
身后之人悶哼哼的笑了起來,強行把她的身子放平了,單手撐在床上居高臨下的凝著她。
他邪魅深沉的眸子暈著笑意,亦沒了昨日的倦意,三千青絲疏散而下,襯托出他越發妖邪慵懶的姿.
人們都說北唐的唐七郡王唐熙寒長著一張貌為天人的臉,那絕美傾城的容貌比世間最美女子還要美上幾分,鳳眸挽眉邪如鬢,眸睫凌厲抹深寒。
漣漪被他看的一陣恍惚,心跳繁復,臉紅耳赤。
即使作為夫妻已經相處半年,每每見到這幅皮囊總免不了心潮澎湃。
“半年不見本事見長,這套說辭準備了多長時間。”他悶悶的趴在她的耳邊笑起來,被說中心事,她不爭氣的臉紅了,咬牙切齒避開他嘲弄的墨眸,內心直翻白眼。
“錯了就是錯了,別以為你說了這些本王就會原諒你。”
漣漪瞪大眼睛看他,卻被一根手指抬起下巴,他不懷好意一笑,埋首在她耳根處,靈活的舌在她頸間逗留,溫熱的氣息噴在耳根,她的脖子縮了一下,身體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