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殿
“相國舟車勞頓,不知這些天休息的可還算好?”子楚與呂不韋對坐著,絲毫沒有君臣之分,呂不韋道:“多謝大王關心,臣一切都好!臣在路上就已經聽說秦國又起兵再征趙國了!”子楚笑笑,斟了杯酒道:“相國消息可真靈通,是??!這是父王薨逝時下的最后一道旨意!”呂不韋道:“真沒想到,這一切竟發生的這樣的快,倒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啊!”
子楚也嘆了口氣,道:“果然什么都瞞不過相國。其實父王是被鄭國的那兩個妖女給害死的!”呂不韋驚愕,“哦?有這等事?”子楚頷首,隨后道:“你們都下去吧!”呂不韋見子楚屏退左右,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子楚道:“相國有所不知,父王是被那兩個妖女用媚藥害死的!”呂不韋放下了酒杯,道:“原來是這樣,那大王打算如何處置她們呢?要知道此事可不宜聲張啊!”
子楚道:“相國說的我自然知道,這件事太后已經示下,叫我在登基之前封鎖父王薨逝的消息,對外只說父王是過度勞累而猝死的。”呂不韋聽著子楚的話,不免贊嘆華陽的才智,隨后又問:“那鄭氏二人呢?”子楚道:“太后已經賜她們自盡了,對外則宣稱她們是自愿為父王殉葬的,這樣也算對鄭國有個交代?!眳尾豁f沉吟,“華陽賜她們自盡,這聽起來倒像是一個優雅的借口,此事沒那么簡單!”想到這,呂不韋飲盡杯中之酒。
子楚見此問道:“先生這是怎么了?”呂不韋道:“沒什么,只是想起這次出使卻沒能向先王有個交代,這不能不說是個遺憾??!”子楚道:“相國無需這樣,若沒有相國的籌謀秦國也不可能擊潰趙國,讓他們割地求和,想必先王見此,也可以無憂了!”呂不韋笑了笑道:“此事雖是臣的籌謀,但有一人臣不得不提!”子楚見呂不韋如此鄭重,忙問道:“這是何人?”
呂不韋道:“大王可曾記得,臣在先王面前舉薦的司馬空?”子楚道:“記得,可這次出使寡人記得沒有他???”呂不韋道:“那是臣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求先王將他的名姓在出使名單中剔除,所以才——”子楚一聽道:“這有何難,既然相國都開口了,寡人這就封賞他!”呂不韋一聽攔著他道:“大王莫急,司馬空現下不在秦國??!”
子楚一聽不解,問:“這是為何?”呂不韋解釋道:“臣為了讓燕國進攻趙國,便將司馬空留在了燕國,以便有人能時刻提醒燕王攻趙!”子楚聽后坐了下來,道:“原來是這樣!”隨后又問:“那相國認為,我應該怎么做?”呂不韋道:“此番王翦將軍大敗趙軍,已解燕國之圍,臣想請大王下旨給王翦將軍,讓他在燕王面前叫回司馬空,要不然他會有生命危險那!”
子楚聽了頗有顧慮,道:“這樣怕是不好吧!”呂不韋道:“若大秦失信于他人,是問還會有哪位士人愿意來我大秦呢?大王重信才有今日之成就,不韋倚仗大王信任才有今日的輝煌,大王自己都親身經歷知道承諾的分量,可斷不能犯失信的錯誤啊!”子楚一聽此言有理,道:“內侍傳旨,叫王翦在不傷害秦燕關系下,向燕王要回司馬空!”呂不韋一聽感激道:“這也算了卻了我連月來的一樁心事?。 ?/p>
子楚為呂不韋斟了一杯酒,道:“談完公事,也該談談你的私事了吧!”呂不韋疑惑,“私事?”子楚道:“相國為了國家的事勞心勞力的,你難道也不顧及家事了嗎?”呂不韋一怔,他沒有料到子楚會堂而皇之的對他講這樣的話,他一時頓在那里不知該說些什么,子楚道:“相國如今也三十七了,可卻一直不娶,相國不妨告訴我一句實話,可是心中還一直不忘趙蕭翎?”
子楚說的沒有火氣,倒像是在探尋,呂不韋笑道:“大王說笑了,我與王后雖有情分,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大王問及我為何不娶,那我就只答大王一句,可還記得在藏仙樓中的若水姑娘,和趙國的周家?”
子楚頗為感激的道:“當然記得,若是沒有周家,恐怕此生我就再也見不到蕭翎和政兒了!”呂不韋苦笑,“那你可知周家付出的代價嗎?”子楚沒有說話,呂不韋黯然的道:“在趙國平原君發現了蛛絲馬跡,周川緣伯父為了幫助我們逃跑,不惜放火火燒周家,而自己則引火自焚,周家因此滿門抄斬。而若水就是周伯父的女兒!我為了我的私欲害了她的一家,而她在得知了真相后,依然為了救我而選擇跌下山崖,至此我便立下誓言——終此一生,絕不再娶!”
呂不韋癱坐在地上,眼睛早已黯淡無神,這是他心中唯一的痛楚,子楚回身跪在他的面前,道:“相國,是我對不起你!”這時,傳來金屬落地的聲音,子楚循聲望去,趙蕭翎腳邊灑滿了呂不韋最愛喝的趙酒,她的眼中滿是怨怒,跺腳的跑開了,“他終于承認了,他愛的是她,不是我!”眼淚紛飛,她知道她的夢碎了。
良久,呂不韋起身,道:“若沒有別的事,臣就先告退了!”呂不韋晃著身子,緩緩的走下了殿去,“相國!”子楚在殿上叫著,聲音中充滿了悔恨。
御花園
呂不韋一路走著,看著遠處的楓紅,“是啊,也是這秋天,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為她心痛,可已經太晚了,也太遲了!”就在他沉思之際,一個穿著紅裳的女子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道:“先生!”呂不韋抬眉,道:“朱槿!可是有什么事?”朱槿道:“先生睿智,果然不用人多開口,那就請先生跟我來吧!”呂不韋跟著朱槿走去,他看著朱槿,“她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謹慎妥帖?”他想著一年前的夜晚,在看著如今的她,“果然一年的光景足可以使人脫胎換骨!”他感慨著,卻沒發覺已經進入了荔崠宮。
荔崠宮
呂不韋進入了正殿,看見華陽端坐在此,呂不韋道:“太后久等!”華陽道:“相國請坐!”呂不韋便一言坐下,隨后道:“太后雷厲風行,呂不韋真是佩服!”華陽此刻并不高興,沉靜的道:“可我此刻并不高興,我對不起他!”呂不韋看著華陽眼中泛著不解,對于這個女人他不想了解太多,隨后道:“這是鄭氏的錯,與太后無關!”
華陽掩面哭泣著,問:“相國說過的話可還當真?”呂不韋點頭,隨后道:“這件事若要辦成還必須讓大王知道,此事恐怕還要夏姬來幫忙!”華陽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呂不韋,問:“她會幫我嗎?”呂不韋閉目道:“那就要看太后的本事了!”呂不韋飲盡了杯中的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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