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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煙柔殺了心

(六十六)占據他內心的女人(下、魏無忌如姬番外)

魏無忌趕來呂不韋身邊,嚴詞厲色的問道:“如果這位姑娘不回應你,你當如何?”呂不韋黃連一笑,目光從未離開那間草屋,“如何?我只求她不要自苦,恨我一人便是,她不要我,我也不會再要他人。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終此一生,絕不負她!”

“好,我懂了!”魏無忌理了理衣衫鄭重的走向茅草屋,宋玉不解看向屈臻,屈臻看著潭水里的倒影,“也許魏公子能勸服若水姐呢!”

魏無忌來到茅草屋前,不敢造次的敲了敲門,女子聞聲啟門,面如冰霜的問著何事,魏無忌滿目悲愀,“我只是想來看看這屋子,姑娘在墜崖之后,就一直隱居于此吧?這間屋子沒有保住她,卻因緣際會的保住了你,殊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

若水怔愣,她以為此人是呂不韋派來的說客,沒想到竟是這草屋的主人,他說得對,若沒有這間屋子,她絕對活不過第二天。若水將他請入屋內,為他添了一杯水,魏無忌看出了若水的迷惑,呷了一口水,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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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魏國

她一品桃花下,抱著《詩經》吟誦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那時她還是個天真的少女,無憂無慮。他攜一枝桃花問她,可愿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她的父親是大梁有名的商賈,那年春天她郊外踏青時,不偏不倚的遇見了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向她瞞了身份,只言自己游學士子,而她也信了,他喚她如兒,她也欣然接受。他們就這樣一起度過了五年,兩人從青梅竹馬到兩小無猜,那年他約她,在抱柱石下相見,他說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他,那是他要娶她的誓言,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繁星,讓他不自主的沉醉,他的如兒,這一次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納入懷中,完成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的誓言。

他在這等了她一晚,可她沒有來……

他去她家尋她,那一地腥臭血污的尸體,血流到了他的腳下,那時他不過十五歲,本能的逃離,轉身邁出第一步,他想著,他的如兒也許還在其中,他怎么還能不管不顧!

壓抑著恐懼,他在滿是尸體的府邸找了一天,沒有發現她,他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欣喜,還是焦慮,更多的是迷惑和不解,為什么如兒一家一夜之間招此橫禍?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有在遇見過她,那顆桃樹下,她笑問自己像不像桃花夫人?竟沒想到真的一語成讖。

一年,她似人間蒸發,直到魏圉,他的哥哥將他召入王宮。他向他介紹,這是他新納的寵姬,如姬!

二人皆楞在了當場,魏王有事先行離開,他憤恨的搖頭,指責如姬負約,如姬含淚搖頭,她言一介商賈之女,唯有接觸魏國權力的頂端,才能為父報仇,只沒想到,原來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魏王的幼弟,信陵君。

他苦笑,終究是有緣無分,他對她道,這仇不只是她的,也是他的!如果沒有此人,她也不會因緣際會的嫁給魏圉。這個人他記住了,并且永遠不會放過他!

他用了三年查明此事,當年之事乃商賈間分利不均所致,他找到了此人,將此人手刃,將他的頭顱獻給她。

她失聲痛哭,怎奈大錯已成,唯有一死才不負二人真心;他感嘆,事已至此,天人永隔,不如各自珍重吧!

魏安釐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進兵圍邯鄲。他自知勸不動魏王,出此下策竊符救趙,他本不想將她牽累其中,她卻義不容辭,他為她規劃,此事一成保住魏趙兩國后,就帶她遠走他鄉,可是她終究沒能活著從宮里出來……

他又在那間茅草屋里等了她一夜,可這個人卻永永遠遠的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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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淚染長衫,說到動情處不能自己,若水一臉震驚的盯著他,良久,“原來,你就是故事里的公子,信陵君。”

魏無忌茫然的看著她,問道:“你說,如果當年我就告訴她,我的身份,我的心跡,我們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若水閉上了眼睛,是啊,魏無忌和如姬,和呂不韋與自己的經歷何其相似,如果他早告訴她,他的抱負,表明他的心跡,這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遞出手帕,若水為魏無忌拭著眼淚,“我想,如姬是不會怪你的,她愿意用生命換取你的成就,換取你們廝守在一起的機會,雖然結果不是好的,但至少你們的心還在一起,不像我與他,想愛,愛不了,想恨,又忘不掉。

魏無忌笑的凄涼,“至少你們還活著,只要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你知道嗎?我在斷崖處,與呂先生相遇,他聽到山崖下有你的歌聲傳來,竟不顧危險說什么爬也要爬下去找你,你繡的相思子袋,十年來他未曾離身。不久前,趙國曾派人刺殺于他,可他仍不顧危險只身來趙,只為尋找你的氣息,他以為你死了,他說他何以忍心,讓你在這里,尸骨都沒人收!”

眼淚汩汩而出,她竟不知道,她的不韋哥是如此待她的,“當年的情景,你們各有難處,說到底也不能全怪于他。如姬離開的時候,我無數次的懊悔,為什么沒有思慮周全,為什么少算了一步,怎奈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說如姬未曾怪我,那于你而言呢?”

若水長吁一聲,“謝謝你,魏公子,謝謝你撕裂心里傷口來勸我。”魏無忌飲盡了碗中之水,道:“不必謝我,我只是在你和呂先生身上,看到了我們的影子罷了,我和如姬不能完成的故事,就交有你們代為續寫吧!”

夢魘驚癡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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