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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笙簫夢

第二十五章愛本無錯

突然腰間的玉簫輕微的震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只紅色的紙鶴跌跌撞撞的飛到我的前面,它的右邊翅膀已經沒有了,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我趕緊伸出右手接住它,默念咒語催動法術我看到了陌離,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昭亞,在城南青碧湖旁邊,還無情的燒毀了我的一只紙鶴,我收起紙鶴,低聲說道:“終究還是來了!”迅速往青碧湖趕去。昭亞看到我來了,甜甜的笑了,理理耳邊的一絲頭發,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樣親切的說道:“來了!”我慢慢的走到她旁邊:“又有什么壞點子?盡管使出來吧!”昭亞捂住嘴輕輕地笑了:“不要總板著一張臉,會長皺紋的,這可是你說的哦!”接著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道:“這次的禮物,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呵呵哈哈……”說完就扭動著曼妙的身姿從我身邊走過,我面色沉了下來,咬咬牙順手拿出玉簫,狠狠地就往她背后打去,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這次我不會再讓她逃走了。

昭亞大驚失色,一個側轉身躲了開去,昭亞咂咂嘴說道:“還是這樣的急躁!”接著也雙手掐訣,默念咒語,緊接著一把亮晶晶的冰劍從青碧湖中升起,迅速飛到昭亞手中,昭亞咧嘴笑了,我攥緊玉簫,使出一招“戀蝶殺”向著昭亞的面門打去,昭亞輕喝一聲,橫過冰劍,擋住了我的玉簫,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余波化作一陣強風吹得湖岸邊的柳樹胡亂擺動,湖面也泛起了層層漣漪,見狀我反手轉動玉簫撤了力量,隨即彎下身子,握著玉簫的手狠狠地打在昭亞的小腹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昭亞吃痛,直直的往后面飛去,撞在湖岸邊的一顆大柳樹上,吐出一口鮮血,昭亞左手捂著小腹,面容扭曲,右手緊攥著冰劍的劍柄,艱難的站起來,我迅速起身掠了過來,給玉簫注滿了法力,一甩手玉簫橫著打了過去,昭亞就地滾了開去,險險的避開了這一招,一棵大柳樹被我攔腰截斷,發出清脆的響聲,昭亞狼狽的咳出一口鮮血,慢慢地站起來,一把甩開冰劍,背對著青碧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口中開始念念有詞,隨即雙手張開,青碧湖湖面上升起了無數把冰刃,隨著昭亞手勢的變換,無數把冰刃像無數支離弦的箭迅速向我襲來,我趕緊將玉簫橫在嘴邊,催動法術奏起了一曲“離人散”,一個個音符迅速飛出,就在第一把冰刃離我的額頭僅有一寸的時候,“離人散”在我周圍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流層,冰刃停在氣流層外面不停的上下顫動,我繼續往玉簫里灌注強大的法術,隨著更強的一陣音波發出,氣流層外的無數冰刃瞬間盡數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無數細碎的冰片懸浮在空中,映出昭亞驚訝的表情,我抓緊時間催動法術,懸浮在空中的無數細碎冰片調轉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昭亞,昭亞來不及催動法術,只能抬起雙手遮住自己的臉。無數細碎的冰片劃過昭亞的身體,劃破了她的衣服,也劃破了她白皙的肌膚,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昭亞吐出一口鮮血一個趔趄跌了下去,單膝跪地。我放下玉簫,嚴肅地說道:“今天,就給你我的恩怨做個了結!”昭亞抬起頭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我瞟了她一眼立即雙手掐訣,催動“絕印”,雙手結出復雜的印記,玉簫緩緩飛到空中,隨著我的咒語越念越急,玉簫開始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直直的射向昭亞。“絕印”是上古的封印禁術,可將生魂封印在施咒者的法器中。這時紅光照到昭亞身上,昭亞開始扭動著身體,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哀嚎。突然,一把鋒利的寶劍從我側面迅速飛來,直直的挑飛了我的玉簫,我大驚失色,催動法術召回玉簫,扭過頭來就看到一身便裝的墨蕭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昭亞,我失望的喊道:“墨蕭,你干嘛?”墨蕭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城主,對不起!”我閉上眼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為什么?”墨蕭扭過頭看了一眼旁邊遍體鱗傷的昭亞,接著說道:“我喜歡她!”我猛地睜開眼睛,抬起緊握玉簫的右手:“她不是陌離!”墨蕭繼續說道:“我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就是喜歡她,我不在乎這副皮囊!”說完墨蕭笑了,笑著看了一眼昭亞,正好撞上昭亞清澈的眸子,昭亞輕輕的說道:“不值得的,墨蕭!”墨蕭開心的笑了:“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我依然喜歡你,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墨蕭繼續說道:“城主,求你放了她,墨蕭愿意替她受死!”墨蕭低下了頭,召回他的寶劍,反手就往自己的心口刺去,昭亞驚恐的大叫一聲:“不要!”我迅速甩出玉簫,打掉了墨蕭手中的寶劍,墨蕭羞愧的抬起頭:“城主?”我垂下手來,面無表情的說道:“罷了,你帶她走吧!”

我轉過身去,看著溶洞里源源不斷的流水帶著濃重的濕氣迎面而來,我閉上眼睛享受著著些極其細小的水珠砸在我臉上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但卻知道,墨蕭沒有跟我開玩笑,他是真的愛了。

看著紅月離開后,墨蕭趕緊跑過去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地上可憐的人兒披上,隨后一把將她抱起,一路回到自己的府中,找人給她換了衣服,幫昭亞換衣服的丫鬟從屋子里走出來,對著門口焦急等待的墨蕭屈膝行禮:“墨大人!”墨蕭沒理她就大跨步走到屋子里,一眼就看到床上斜靠著面色蒼白的昭亞,墨蕭三步并作兩步走的來到昭亞床邊坐下,關切的問道:“陌離,傷口還疼嗎?”昭亞面無表情地看著房頂,說道:“我不是陌離!墨大人認錯人了!”別看墨蕭平時大大咧咧遇事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現在臉上卻還是泛起了微微的紅色,聲音壓得低低的繼續說道:“其實一個多月前你來到蓮城,我就發現你變了,變得更加高冷,我就開始觀察你了,后來我發現你經常晚上到城外的樹林里見一個人,我就知道你不是陌離了!“昭亞瞟了一眼墨蕭:“那你為什么沒告訴紅月?”墨蕭有些緊張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因……因為……因為在我觀察你的這段時間里已經喜歡上了你!”一口氣說完,墨蕭大口喘著粗氣,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昭亞愣住了,這一千年來她都沒有感受過被別人喜歡的滋味了!墨蕭悄悄地拉住昭亞的手:“我還知道你來到蓮城,找的就是紅月,如果我告訴她,你就會沒命的!”昭亞的手微微震了一下,同樣她的心也顫抖了一下:“那如果我要殺了她呢?”墨蕭笑笑:“你在她身邊潛伏那么久,要殺她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的!”突然墨蕭雙眼放光激動地說道:“陌離,跟我走吧!世間沒有什么化不開的仇恨,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忘記仇恨,忘記紅月,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可好?”昭亞趕緊從墨蕭的手中抽回手來,藏到被窩里的雙手開始掐訣,喃喃說道:“我是魔界大公主昭亞,墨蕭,謝謝你喜歡我,但我與紅月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說完右手輕輕從墨蕭的臉前拂過,墨蕭的腦袋瞬間變得昏昏沉沉的,眼皮變得十分沉重,墨蕭搖頭晃腦的說了一聲:“昭亞?”就趴在床上,暈了過去。昭亞起身來到墨蕭身后催動法術將墨蕭放到床上,繼續雙手掐訣,在這間屋子里施下一個封印后就化作一團黑煙消失了。

慕霆剛到城門口就遇到他的母親昭亞,本來打算悄悄地溜過去的,但還是逃不過昭亞的眼神,昭亞叫住慕霆:“給我站住,見到母親都不打算打聲招呼了?”慕霆恭恭敬敬的走到昭亞前面拱手行禮:“母親!”昭亞瞟了慕霆一眼:“跟我回魔界,我已經將‘御魔散’投放到蓮城的萬人井和其他幾處集中的水源,你跟我回去準備準備,明天之后再無蓮城,更無紅月!”慕霆一聽大吃一驚:“母親為何如此著急?”昭亞轉身看了一眼城門上龍飛鳳舞的“蓮城”二字:“你父親的千年大限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慕霆垂下腦袋,拳頭捏得緊緊的,昭亞看了慕霆一眼,慕霆感覺到了爪牙的眼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立即松開拳頭,雙手抱拳向昭亞請命道:“母親,孩兒請命,此次由我親自動手,一定將千年無淚草的心獻給父親!”昭亞不可置信的看了慕霆一眼:“今天是怎么了,我還以為你會為紅月那丫頭求情或者要跟我對著干呢!咳咳……”昭亞一激動,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昭亞表情難看的捂著傷口,慕霆趕緊走上前去扶著昭亞:“母親受傷了!”昭亞輕笑一聲:“還不是拜紅月所賜,今天差點……咳咳……不說了,我也受傷了,明天的事就全部交給你吧!我和你父親在相思洞等著你!”慕霆激動地點點頭:“孩兒一定不辱使命!”“咳咳……”昭亞看了慕霆:“我們先回去吧!”慕霆應了聲:“是!”母子二人化作一團黑氣離開了!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城主府,沒見到妍雪也沒看到小藝,往年過年這兩個小家伙都是最高興了,今年卻連影子都沒看到,是啊!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化,或快或慢,只是我一直止步不前罷了,我仰起頭感受著冬日陽光的溫暖,不知不覺回到了大廳,胡叔叔和胡姑姑已經準備好了各種美食,見我進來,胡叔叔向我打招呼:“紅月回來了?”我點點頭找了個位子坐下,胡叔叔繼續說道:“餓了吧?我馬上去叫其他人,很快就能開飯了!”我笑著點點頭,趴在飯桌上,看著眼前的美食佳肴,卻沒有一點胃口。

很快,薇瑤、三師兄、蘇影、玉涯風、詩韻、詩鈴都來了,唯獨不見妍雪和小藝,胡叔叔來到我跟前說道:“到處找了就沒見這兩個孩子!”我坐正了,對胡叔叔說道:“別管他們了,都這么大人了!”胡叔叔點點頭回到座位上,詩韻和詩鈴起身給大家滿上五十年陳釀的梨花白,胡叔叔抬起酒杯起身:“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干杯!”一眾人起身干杯拉開了除夕的序幕,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宴會結束,詩韻和詩鈴兩姐妹逛街去了,胡叔叔和胡姑姑回到了屋,其他人也各自散去,我也出了城主府,四處轉轉,看著城里人們熱鬧的氛圍,心里暖暖的。

很快天色暗了下來,我懶洋洋的回到觀月樓,來到一樓樹青花下搬出我多年前藏在這里的梨花白,打開塞子酒香四溢,我勾勾嘴角笑了,抱著酒壺起身回到了觀月樓。一個人斜靠在房頂的飛檐角上,看著城中斷斷續續沖上天空的煙火,綻放出剎那間的美麗就消失不見了,我抿了一口酒,將右手枕在脖子上,好不愜意,突然間一朵大大的煙火升上天空,映紅了半邊天,我忽然想起了慕霆,曾經我們一起看過一場絢爛的煙火,那個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人,如今又在何方?我苦笑了一聲:“什么海誓山盟啊,最終還不是被時間所遺忘,主動闖入我生活的是你,不守信用的還是你!慕霆啊慕霆,我保證,明天,明天一定會忘了你的!”我抬起酒壺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從喉嚨緩緩滑下去,我的眼角滑下兩滴晶瑩的淚珠,又一朵大大的煙火升上天空,綻放成五顏六色的花朵。

這時一個身影掠上房頂,手里也提著一個酒壺:“一個人喝悶酒呢!”來人就是玉涯風,我看了他一眼,裝作沒事人一樣:“看煙火呢,怎么能算喝悶酒呢!”玉涯風坐到我旁邊:“我們兩個湊一起過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啊!”我點點頭:“是啊!”又抿了一口酒,玉涯風也灌了一口酒看著遠方升起的煙火說道:“我今天遇到小藝了!”我灌了一口酒依然面無表情的應了聲:“哦!”玉涯風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這孩子喜歡你,已經好多年了,你不會一點都沒感覺到吧!”我又灌了一口酒,笑笑說道:“他那只是對我的依賴罷了,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是我帶他回來了!”玉涯風想了想點點頭抿了一口酒:“你說得對,但是他不知道啊!”我灌了一口酒:“慢慢的,他就會明白的!”玉涯風將頭扭到一邊:“今天我看到他和妍雪吵得不可開交,妍雪哭得很厲害,我以為現在妍雪應該在你這里的!”我將枕在脖子下面的右手抽出來,雙手抱著酒壺坐正了:“小孩子吵吵鬧鬧很正常,不用管他們!”

玉涯風還要反駁但忽然話鋒一轉問起了他的好兄弟墨蕭:“哦,對了,你今天有看見墨蕭嗎?往年他都會在城主府和我們一起過年的啊!”我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在家陪著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呢!”玉涯風瞪大雙眼看著我:“我沒聽錯吧!墨蕭什么時候有喜歡的人了?是誰?我認識嗎……”我無奈的擺擺手:“你一下子拋出這么多問題,要我怎么回答?”玉涯風傻傻的笑笑,抬起酒壺灌了一口:“就是有點激動了!”我瞇著眼睛看著天邊緩緩爬上來的月亮,說道:“是后來的陌離,也就是魔界大公主昭亞!”這回可真嚇到玉涯風了,一口酒狠狠地噴出來:“咳咳……這一久呆在城主府的陌離是魔界大公主昭亞?墨蕭還喜歡上了她!而我們誰也沒發現?”我點點頭:“墨蕭發現了,但沒告訴我們任何人!”玉涯風繼續說道:“這也太戲劇化了吧!搞得像在看話本一樣咯!”

我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而且今天我差點就抓住昭亞了,結果被墨蕭救走了!理由是他喜歡她!”玉涯風好奇地問道:“你就這樣放他們走了?”我點點頭攤開右手反問道:“不然還能怎樣?”玉涯風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墨蕭真是愛錯了,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啊!”清風拂來,吹動著我的衣襟,我笑笑說道:“愛本無錯,錯的只是在路上迷失的人罷了!”這時玉涯風咂咂嘴指著我說道:“這可不像你啊!如此多愁善感!看來我們的慕霆功勞不小啊!”我瞟了他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說完起身準備離開,玉涯風叫住我:“別呀!隨口一說,不至于生氣吧!”我頭也沒回的說道:“我得去看看我那小徒弟咯!”

趙笙簫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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