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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笙簫夢

第三十九章生死無常

沒走多遠道士樣的青年就追上來,嘮嘮叨叨的說道:“姑娘,在下子木,先前失禮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妖怪,那些紈绔子弟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你實在不應該殺他們的……”我停下腳步,看著他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子木?”道士樣的青年使勁的點著頭:“如假包換!我還會算命,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定有血光之災。”我撇撇嘴:“這還用你說,我都被扎了好幾個洞了好不好!”子木看我發呆,提高音量繼續說道:“還有你眉間的血蝶……”我大吃一驚:“啊?血蝶?”

我趕緊抬起手摸了摸眉間,瞬間一陣刺痛,我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還在啊,血蝶居然還在。”道士樣的青年看見我陰晴不定的情緒,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妖怪姑娘,你沒事吧!妖怪姑娘?”我沒理他,自顧自的走了,但這家伙像是狗皮膏藥一樣,一直跟著我,出了小鎮,我喚出飛鳥,準備離開時,道士樣的青年突然扯著我的衣裳,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求你件事!仙姑。”我瞟了他一眼:“放手,沒空!”道士樣的青年依然沒放手,眨巴眨巴眼睛:“對你來說只是小菜一碟,求你了!”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吧!”道士樣的青年笑了:“話本里都說妖怪會對一見傾心的男子以身相許的,你能不能給我制造一個機會,讓我也能偶遇個妖怪美女當老婆啊?當然,沒有你漂亮也沒關系的!”我無奈的看著他:“再說一遍,我不是妖怪!”子木更加激動了:“那仙女也行啊!”我搖搖頭:“沒有!放手!”子木認真的看著我:“要是你不介意,我覺得你也是可以的!還有我其實一直覺得在哪兒見過你,但就是想不起是什么時候!你說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說著害羞的低下頭去,我想了想: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他現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來之不易,最好不要再跟我扯上什么關系!于是毫不猶豫的一掌打暈了他:“好好享受你現在的生活吧!子木師兄!”乘上飛鳥離開了。

晚風吹動著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如往日,爬上觀月樓的樹青花似乎又茂盛了些,但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發現它的成長,一如破繭前的蝴蝶,沒有人會去關注一只丑陋的毛毛蟲,只有在它破繭成蝶時才會驚艷四方。這時一個身著紫色寬松袍子,披散著長發的幻影出現在觀月樓,男子看見頭頂的風鈴,勾勾嘴角,忍不住伸手波動了一下,輕聲說道:“你還留著它呢!呵呵……不要擔心,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接著懶洋洋的走到床邊,無拘無束的躺下,靠在軟軟的枕頭上,不停扭動著身體,最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鼻子貼近枕頭閉上眼睛輕松地呼吸著:“你知道嗎?我已經一千年沒有嗅到你的香味了,這種感覺有多難受你知道嗎?這可是比知道你騙我時還難受啊!”男子皺緊了眉頭,拿起枕邊的蘭花折扇,打開輕輕扇動著,還是一樣的梔子的香味,又咧開嘴笑了:“師姐,等著我,很快,這‘誅魔陣’就再也困不住我了!到時我必征服三界,與你四海為家。”男子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嘴角依然噙著一抹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紫衣男子聽到門外有人來了,男子猛地睜開眼睛,一個轉身,化作一縷黑氣鉆進那支嫩綠的樹青花中,詩鈴和詩韻推開門進到紅月房中,詩鈴先開口說道:“詩韻,城主讓我們整理一下紅月城主的遺物,但也沒具體說要哪些啊?紅月城主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要都收了給她當陪葬品嗎?”詩韻嘆了口氣打開紅月的衣柜,收拾出幾件衣裳:“紅月魂飛魄散,涯風城主想為她立個衣冠冢,以報答紅月城主的知遇之恩!咱們就收幾件衣裳,拿上幾件城主生前常用的物件過去吧!今晚就要設靈堂,我們得快點兒!”躲在樹青花中的紫衣男子聽到紅月逝去的消息,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一派胡言,紅月是不會死的!”說著催動法術追蹤紅月的蹤跡,瞬間觀月樓內刮起一陣狂風,吹得風鈴“叮鈴鈴,叮鈴鈴——”詩鈴趕緊上前去關上窗戶:“怎么會無端刮起這樣的大風?”詩韻激動地說道:“紅月姐姐,是你回來了嗎?你是舍不得我們的對吧?嗚嗚……”說著兩行清淚奔涌而出,雙手緊緊攥著紅月的衣裳:“紅月姐姐——”詩鈴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瘋狂晃動的風鈴,垂下手來:“紅月姐姐,我相信你一直都在的,我們都會好好守護著蓮城的,你就放心走吧!嗚嗚……”轉眼間,瘋狂搖晃的風鈴已經消失了,詩鈴和詩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好她們都是蓮城新一屆殺手中的新秀,若是換了平常人家的女子,看見亡人的物件無端消失,非得嚇暈了不可!兩人只好迅速收拾了東西趕緊離開了觀月樓,這棟昔日燈火通明的大樓今夜卻變得黯淡無光,沉默的在黑夜中等待著,等待著……

紫衣男子則在幻象中看到紅月被一劍穿心,紫衣男子皺緊了眉頭,接著看到紅月躺在飛鳥的背上,突然畫面就消失了,嫩綠的的樹青花像是脫水了一樣焉了下去,耷拉在窗前,紫衣男子重重的跌倒在陰暗潮濕的空間里,狠狠吐出一口鮮血,抬起右手捂著心口,頭發披散在地上,顯得有些狼狽:“該死!”看看右手里緊緊攥著的風鈴,再次催動法術,卻恍恍惚惚看到紅月進了一個名叫“清水小鎮”的地方,在一家酒館里肆無忌憚的喝著心愛的梨花白,紫衣男子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微笑著昏了過去。

我乘著飛鳥來到萬丈冰淵時天已破曉,我站在雪山的最頂端,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照耀著皚皚白雪,映得身邊的冰雪發出耀眼的光芒,看著無邊無際的冰雪,飛鳥在我旁邊梳理著羽毛,突然我心中充滿了無限的不舍,羨慕那些突然就死掉的人,來不及留戀這花花世界,而我呢,終究沒有石熙大仙的勇氣,也沒有個神仙該有的樣子,還是放不下塵世間的一切。我眼里含著淚水伸手拍拍飛鳥的背:“飛鳥,你走吧!不用再陪著我了!呵呵……去吧!”飛鳥長鳴一聲,扇動著翅膀離開了,看著它離去的背影,我努力的揮揮手,大聲喊道:“飛鳥,不要回蓮城了,好好修煉吧!”說著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我癱坐在冰雪上,任由無限的寒氣侵襲著我的身體,我伸手抱住自己的雙腿,眼神空洞的回憶著我的一生,寒風吹過,衣袂飄飄,像極了盛開在雪地上的紅蓮。哭夠了,回憶依然繼續,我擦擦眼角,努力吸吸鼻子,一步一滑的走進了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冰洞中,這里的冰層不知年歲,一路上長滿了無數猙獰的冰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扎成刺猬,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著。但這個洞似乎沒有盡頭,厚厚的冰層將外面的光一次又一次反射進來,所以到了很深的地方依然有光亮。過了好久,終于,到了盡頭,我閉上眼睛,迅速雙手掐訣,使出陌離的絕招“執手化冰”,一時間厚厚的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我的四肢,迅速蔓延至全身,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終冰層爬上我的臉龐,我和這些千年寒冰終于融為一體。我的意識開始變成一片空白,雪白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人,孤獨的站在那里,沒有風,沒有空氣,沒半點生機……

就在紅月冰封了自己之后,一個身著紅衣的白發男子出現在紅月前面,面若冰霜,看著眼前的活死人說道:“其實早在回到你身邊以前我就已經修成人形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罷了,卻不曾想到,瞬間的猶豫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紅月,安心的睡吧,我會在這里陪著你,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直到天荒地老……”孤傲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

此時觀月樓下神秘的洞穴中躺著的紫衣男子已經蘇醒。紫衣男子緩緩地睜開雙眼,感覺身上的力量恢復了許多,紫衣男子左手掐訣,奇怪的自言自語道:“昨天明明受傷了,今天這法力怎么反而還好使了?”紫衣男子提著風鈴站起來,一不小心碰到身后的透明墻壁,紫衣男子大吃一驚,趕緊雙手撫摸在透明的墻壁上:“怎么會這樣?‘誅魔陣’的力量怎么瞬間變得這么弱了,紅月,對了,紅月,他們說你死了,可我不相信。告訴我你用來禁錮我的力量哪里去了?”紫衣男子趕緊走到小水潭前面雙手掐訣,使出追蹤術,一次又一次都只看到紅月趁著飛鳥停在一個名叫“清水小鎮”的地方,喝著心愛的梨花白,但卻再也感受不到紅月生命的氣息,紫衣男子緊握雙拳仰天長嘯:“啊——”“誅魔陣”的封印都隨之顫動了一下,沒人注意到觀月樓旁的樹青花在無風自動,紫衣男子痛苦的看著手里的風鈴,冷冷的說道:“你若死了,我便殺盡天下人為你陪葬!”紫衣男子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水潭中紅月走進的清水小鎮:“清水小鎮,我記住了!來日就拿你開刀!”

趙笙簫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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