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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笙簫夢

第四十一章愿守一人,忘卻一生

陸軒和蘇影回了一趟城主府,收拾了東西便匆匆離開了。

沉睡了六天六夜的慕霆終于在第七天的早上醒了,慕霆掙開雙眼,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突然覺得十分刺眼,慕霆抬起手擋在眼前,卻見一個清秀的身影推門進來,是小晚。慕霆瞇起眼睛迎著陽光想要看清來人,小晚轉身關上門,笑著走到慕霆身邊,卻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笑,甜甜的笑,慕霆依著床欄坐起來,小晚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隨即給慕霆端上一碗稀粥,慕霆依然板著一張臉問道:“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小晚坐到慕霆床邊給慕霆喂粥,但慕霆卻抬手擋開了:“敢問姑娘,這是什么地方?”小晚將碗放到桌子上,開始比劃著手語,但慕霆卻看不懂,心里暗暗想到:原來是個啞女!小晚看慕霆一臉茫然,知道他沒有看懂自己的手語,接著倒了一杯水,用手指蘸了在桌子上寫到:“這里是青蓮鎮!”慕霆看著小晚一筆一劃的寫出這句話,接著低聲說道:“青蓮鎮?原來我沒死!”小晚看著慕霆笑了,接著寫道:“六天前,我本來要到前面的冰山上采幽蓮的。可是冰山瞬間崩塌了,我在山腳看到了你,就將你帶回來了!”慕霆看著小晚清澈的眸子,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原來是姑娘救了我,多謝了!咳咳……”頓時又咳出了一口淤血,小晚緊張的從懷里拿出一塊繡著蝴蝶的白色手帕幫慕霆擦著嘴角,當手帕輕撫在慕霆嘴角的時候,慕霆聞到了久違的梔子花香,慕霆一把抓住小晚的手,這時小竹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開門進來,看見慕霆拉著小晚的手,下巴都快掉了:“你……你干嘛呢?還不快放開!”打到一半的哈欠都給生生咽了下去,小晚一驚趕緊抽回了手,慕霆低下頭:“對不起,在下失禮了!”小竹趕緊將小晚拉到身后,不好氣的指著慕霆說道:“一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才醒來就這么不安分!”接著把慕霆上下打量了一遍:“別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骨子里卻是這樣的狼心狗肺啊!怎么能對你的恩人動手動腳的呢!啊?你說話呀……”小竹罵得正起勁,小晚在后面輕輕扯扯小竹的衣襟,然后對著小竹搖搖頭,小竹瞬間溫柔的說道:“小晚,沒事的,小竹哥哥在呢!這壞家伙不敢對你怎樣的!你放心。”接著左手叉腰:“別以為……”小晚咬咬牙一把拉住小竹就往外推,小竹大聲喊道:“小晚你干嘛?不會吧!雖然他長得是比我帥了那么一點點,你也不能這么快就……”小晚一把捂住小竹的嘴,出了屋子關上門,小晚跟小竹比劃到:“小竹哥哥你想到哪兒去了?他剛醒來,看得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就只是安慰他一下!”小竹抬手抓住抓耳朵:“有故事就可以隨便拉你的手啊!我不允許!”說著生氣的嘟起嘴巴,小晚晃著小竹的胳膊:“你聽過冰山上神仙殉情的愛情故事嗎?”小竹用鼻子哼出一聲:“嗯?”小晚繼續比劃道:“我就是在冰山腳下撿到他的,而且他還受了這么重的傷,昏迷中還一直喊著一個女孩兒的名字!說不定就跟這個傳說有關呢?”小竹依然雙手環在胸前,沒打算妥協,小晚開心的笑了,看著小竹的眼睛比劃到:“我知道小竹哥哥擔心什么?別忘了,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哦!”小竹撅著嘴說道:“幸虧你還記得!”小晚接著比劃到:“小竹哥哥你就不好奇他的故事嗎?”小竹喃喃說道:“我才不關心他的故事呢!我只要守著你就行了!”小晚甜甜的笑了,露出兩個小酒窩:“我去看看他,他的傷還沒好!”小竹極不情愿的應了聲:“嗯!”小晚轉身提起裙擺就往屋里跑去,小竹急切地說道:“不用那么急吧!”小晚扭頭笑了一個,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小竹瞬間全身骨頭架子都酥軟了,輕笑著感嘆道:“最受不了這種微笑了!呵呵……”傻傻的笑著準備離開時突然想到:“我都受不了小晚這樣的微笑,更別說那匹狼了!不行,我得回去盯著些!”繼而轉身躡手躡腳的來到屋外。

只見慕霆抬起頭看著小晚問道:“敢問姑娘芳名?”小晚又用指尖蘸了水,寫到:“小晚!”慕霆點點頭:“很好聽的名字!”小晚接著寫到:“你呢?”慕霆也蘸了水寫到:“慕霆!”邊寫邊說道:“我叫慕霆!”小晚將桌上的粥抬到慕霆前面,努努嘴示意他吃一點,慕霆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腦海中響起:這位大俠,請不要盯著我吃東西,我會咽不下去的……慕霆苦笑一聲,放下勺子,滿臉惆悵。小竹在門縫里看著,緊張的想到:壞家伙,你又想干嘛?小晚看著慕霆表情的變化,勾勾嘴角,放下碗,接著蘸了水寫到:“你不開心?”慕霆擺出一張苦瓜臉,小晚接著寫到:“是因為紅月嗎?”慕霆瞬間繃緊了神經:“你怎么知道?”小晚開心的笑了:“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就一直在喊著這個名字!她是你的心上人?”慕霆點點頭:“曾經是!”小竹在門外低語道:“不是才怪,紅月,紅月,每晚喊得我都失眠了!”小晚搬了個板凳坐在慕霆前面,寫到:“能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嗎?看得出,你很愛她!”慕霆拿起身邊暗紅色的寶劍,喃喃說道:“曾經我們是深愛著彼此的,但就在六天前,我毀了她所在乎的一切,甚至還給了她一劍穿心,現在,她一定恨死我了!”說著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小晚咂咂嘴寫到:“你應該去跟她道歉的!”慕霆哭笑著搖搖頭:“她說了,從此天涯陌路,她不會見我的!”小晚接著寫到:“也許那只是她的氣話,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后悔了,正等著你去找她吶!”慕霆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波瀾:“會嗎?她會后悔嗎?她還想見我嗎?”小晚點點頭:“這是女孩兒的直覺!”慕霆看著小晚笑了:“謝謝你!小晚,我現在就去蓮城找她!”說著慌慌忙忙的從床上滑下來,小晚趕緊上去扶著他,慕霆看了小晚一眼:“我沒事!”小竹再次開門進來了,小晚生氣的瞪著他,小竹傻傻的笑了,抬手撓撓后腦勺:“我……我就是路過!嘿嘿……路過!”慕霆用赤月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的走到小竹身邊,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謝謝你們多日來的照顧!”小竹有些手足無措了:“沒什么的,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你看你的傷還沒好,就再住幾天吧!嘿嘿……”慕霆笑著說道:“這點傷不算什么的,我要去找紅月了,我欠她一句道歉!所以,就不打擾了。”小竹點點頭,接著將手搭在慕霆的肩膀上送慕霆出來,意味深長的說道:“兄弟,哥跟你說啊!這女孩子呢,就得哄著點兒,像我家小晚,我就一直讓著她,有時即使她錯了,那又能怎樣呢?我照樣會慣著她!”說著扭頭看了小晚一眼,小晚捋了捋耳邊的頭發,輕輕地笑了。誰說不是呢,一輩子就那么幾年,能找到一個真正值得自己寵愛一生的人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慕霆辭別了小竹,很快來到蓮城,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著蕭條的景象,慕霆胸口跳動的心臟不經意間被刺痛了一下,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現在他只想趕緊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但就當慕霆來到城主府時,守門的侍衛攔住了他:“慕公子,城主有令,你不得踏入城主府半步!”慕霆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煩請通報一下,慕霆求見紅月城主!”另外一個小侍衛嘲諷的說道:“想見紅月城主?哼!少在這兒假惺惺了!”慕霆趕緊解釋道:“在下欠紅月城主一個道歉,煩請通報一聲!”攔住慕霆的小侍衛說道:“那你這道歉紅月城主是收不到了!”慕霆緊張的問道:“此話怎講?”另一個小侍衛雙手環在胸前,慢條斯理的走到慕霆前面說道:“紅月城主早已魂飛魄散,慕公子又何必再來自討沒趣?”慕霆大口呼吸著后退幾步,扶著柱子才穩住身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紅月怎么了?怎么可能?”小侍衛咬牙切齒的說道:“還不是拜你所賜!那可是一劍穿心呢!要不是玉涯風城主下令不能殺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和我們說話?簡直是笑話!”小侍衛說完舉起手中的寶劍:“如果慕公子還不識趣,就休怪在下劍下無情了!”

慕霆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嘴里喃喃念道:“怎么會?你從相思洞出來后發生了什么?紅月。”這時白逸,丹寧和詩鈴提著食盒,還有一籃紙錢來到門口,白逸一看到慕霆,整個人就僵住了,其實他一直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殺了他的師父,但這卻又是事實,他的師父死了,死在蓮城大戰中,灰飛煙滅。慕霆看見白逸,激動地喊道:“小魚兒,你告訴哥哥,他們說的不是真的,紅月姐姐就在里面對嗎?她只是不想見我,對嗎?”小魚兒將手中的竹籃遞給丹寧,不緊不慢的走到慕霆面前:“慕霆哥哥,師父她的確已經灰飛煙滅了!今天是她的頭七,我們正準備去給她上香呢!”慕霆失落的低下頭:“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白逸搖搖頭,認真地說道:“不行,太師叔說是你殺了師父,你去了師父會不高興的!你走吧!不要再來蓮城了!”慕霆的臉僵硬了:“好……好吧!”轉身耷拉著腦袋離開了城主府。

白逸叫上詩鈴和丹寧,直接出了蓮城。慕霆一路跟著三人來到一片荒涼的墓地,慕霆一直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三人離開了,慕霆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紅月墳前,撫摸著冰涼的石碑,聲音哽咽的說道:“紅月,對不起!對不起……”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慕霆癱坐在紅月墳前:“我不是故意的,那一劍終究要了你的命啊!”手指輕撫在紅月的墓碑上朱砂寫成的名字上:“其實我們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了,那時你還不是蓮城城主,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整天和陸軒歪膩在一起,你知道嗎?當初我有多羨慕陸軒!我父母的愛情一直只活在想象中,但自從我遇見了你,我就漸漸理解了母親的心思,所以我才幫著母親復活父親,可最終還是失敗了……”慕霆本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今天晚上卻說了很多很多話,像個嘮嘮叨叨的老頭子在跟老婆說著一天的見聞,可聽的人卻在另一個世界,孤獨著,凄涼著……

趙笙簫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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